男女主角分别是展翎陈越的现代都市小说《疯癫作精恋爱脑,她转性了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悄悄溜走的月亮”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疯癫作精恋爱脑,她转性了》是作者“悄悄溜走的月亮”的倾心著作,展翎陈越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偏执恋爱脑晚期女主vs温柔包容寡言男主】【双洁,1v1,he,有雷点,女主真恶毒,前期超级作精,男主前期没长嘴,介意勿入。】【仅故事需要,务牵连作者。】五年前一场意外,父母离世,梦想破碎,展翎的人生从天堂跌入地狱。唯有青梅竹马的陈越,像唯一的一线天光,救赎她所有的黑暗。她清醒地沉沦,无可救药地爱他,为了嫁给陈越,做尽一切毫无尊严的事。偏执入魔。人人都说她是恋爱脑晚期,是个疯子。可她却不在乎。最亲的姑姑也对她失望透顶,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展翎你有没有一丁点儿出息,一个男人而已,离了他你是会死是吧?展翎也曾经以为,离开陈越,她会死。离婚后,...
《疯癫作精恋爱脑,她转性了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陈越,如果你不娶我的话,我现在就去死。”
展翎面上的神情平静极了。
她拿着手机贴在耳边,声音漠然,却又带着某种让手机那头的陈越无法理解的,隐藏在平静湖面下的歇斯底里与疯狂。
是个阴天。
医院,天台。
乌云涌动,狂风肆虐,似乎要吞噬一切。
风穿过天台墙壁的缝隙,发出呜呜咽咽的怒吼声。
展翎穿一身深灰色长裙,坐在轮椅上,整个人距离天台外延仅一步之遥,长裙如同被风撕裂的帆,狂乱飞舞着决绝的弧线。
她瘦弱得整个人似乎马上就要被风吹飞。
她有一副小巧精致的面庞,杏仁眼,鼻子挺翘,肌肤透白得像薄纸,仿佛轻轻一戳就能被戳破。
连同凛冽的风声一起,她的话,被陈越听得清清楚楚。
“翎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陈越一瞬间被惊得倒吸口凉气,他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与慌乱,“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展翎听见手机那头陈越在惊慌失措后,急急忙忙关门往楼下跑,发动汽车的轰鸣声。
她得意地勾起嘴角:“你来不及阻止我的,我现在就在医院天台上,只需要一瞬间,砰地一下,我就会掉下去……死掉了,很容易的。”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死亡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指尖轻轻摩挲着轮椅的扶手,心跳平稳,没有一丝慌乱。
可陈越却彻底失去了冷静:“不要做傻事!展翎,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这么轻易地拿死亡威胁来达到目的,这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他失声怒吼,这是展翎头一次听见他如此恐惧失态的声音。
“不,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展翎紧抿嘴唇,唇瓣被她抿得全然泛白,没有一丝血色,“你有两分钟时间考虑,两分钟后,如果你不答应娶我的话,我马上就跳下去。”
“展翎,你不要这样拿生命开玩笑……”陈越惊怒交加。
他的呼吸声急促而混乱,不停地说话安抚她,试图让她改变这个可怕至极的想法。
展翎充耳不闻。
她把手机拿远一些,任凭狂风撕扯她的长发与裙摆。
勾起苍白的唇,低低笑了一声,声音在风声中显得缥缈不清:“陈越,你听,天台的风真大啊……你知道我的,我从来说到做到。”
那头传来巨大的刹车声。
接着是令人窒息的,短暂而长久的沉默。
展翎亦不再说话,只是手死死抓着手机,像是在抓着唯一一根救命稻草,顽固而执拗。
她的目光静静落在天台下方。
等待着,等待电话那头的人,宣判着死刑,或者,重生。"
她怎么也没想到,本只是想借机挑拨一下陈越和展翎的关系,反而好像招惹了更大的麻烦。
不是都说,陈越厌恶极了展翎吗?
她张了张嘴,想追上去再说些什么,又怕越发弄巧成拙,最终不甘地作罢,气急败坏跺了跺脚,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
陈越回到车里。
宴会还未完全散场时,展翎就离开了大厅。她似乎仰靠在车后座很久了,眼眸空洞无神,像个被夺去了生命力的傀儡娃娃。
陈越眼神一暗。
他小声吩咐司机开车,手顺势握住展翎的小手,只觉一片冰凉,蹙眉道:“手怎么这么凉?”
带着温度的高定西服,在下一刻温柔地将展翎罩住。
展翎似乎终于找回了丝儿活气,眼珠转动,身体迟钝地向陈越靠了靠,环住他的腰身:“好冷……”
她低低地呢喃。
西服因为她的动作往下滑落,陈越抓住往展翎身上拢了拢,将她裹得更紧。
“下次再遇到让你不高兴的人,不用亲自动手,告诉我就好,知道吗?”陈越说道。
“知道了。”展翎心不在焉。
过了好一会儿,陈越轻声问:“还冷吗?”
“冷。”展翎点头,向陈越贴得更紧,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为什么……总是觉得不够呢?
他这样暖。
明明已经靠得这样近。
可是不够,永远都不够,好像身体里有一个怎么填也填不满的怪兽,用再多的温暖,也无法满足它的贪婪。
展翎的指尖微微颤抖,紧紧抓住陈越。
她的额头抵在陈越的胸口,呼吸有些急促,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陈越……我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害死父母的灾星?”
面对宋安冉的时候,她义正辞严,理直气壮,其实内心深处,她有时候也会那样怀疑,她是否真的是一个灾星呢?
所以,上天才要惩罚她。
一夕之间,夺去她最重要的两个亲人。
陈越的心中一痛,手臂不自觉地收紧,怜惜地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当然不是,翎翎,你是他们的珍宝。”
展翎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
车子缓缓驶入锦绣世纪地下停车场,展翎已经在陈越的怀里疲倦地睡着了,只是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蹙。
那双紧紧抓着他的手,未曾松开半分。
陈越不忍心叫醒她,只得等司机打开车门后,小心将她打横抱起,走进电梯。
半夜,展翎突然发起了烧。
她迷迷糊糊梦见父母车祸离世的那天,阳光灿烂,父母专门陪她参加那场重要的芭蕾舞比赛,赢得冠军后,在台下为她骄傲地鼓掌。
潮水般的人群簇拥着她,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和罪恶。
回去的路上,他们正一起兴高采烈地商量着如何庆祝,砰地一声,车尾被一股巨力撞上,她被甩飞了起来!
世界天旋地转。
她闻到刺鼻的汽油味。
她动弹不得,艰难看向后座的父母,只瞧见母亲满是血污的脸,她眼睛里溢满了痛苦,嘴巴困难地一张一合,正无声对自己说着什么。
她到底说了什么?
为什么……她总是想不起来。
“爸爸妈妈,不要离开我……”展翎在梦中呢喃,泪水打湿了面颊。
“翎翎错了,别不要我……”她哭着祈求。
都是她的错。
如果她没有参加那场比赛,如果他们不曾陪她一同去,他们就不会出事……
那场比赛,那场车祸,成为了她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
这样的苏映瑜,似乎成为陈越放在心上这么多年的白月光,也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呐。
嫉妒像毒蛇,密密麻麻啃咬着展翎的心。
漫长的协商后,最终敲定了三方皆同意的合作方案。
对方邀请他们留下来共进午餐。
大家先各自散去,短暂休整。
展翎借口去洗手间,在长长的走廊找到了靠在墙面闭目养神的苏映瑜。
“苏小姐。”展翎语气中含着冰。
苏映瑜闻言睁开眼,定定瞧了展翎一眼,并无多少意外,似乎早已料定她会寻来。
苏映瑜懒洋洋开口:“展小姐这次又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展翎带着恶意地微笑,“为了这个项目,我看苏小姐也是劳心劳力了不少。”
“展小姐说笑了,我们这些普通人,不像你一出生就拥有一切,只能自己努力打拼了。”苏映瑜无奈耸耸肩。
“苏小姐,我们开门见山吧。我希望你能主动退出这个项目,我可以给你其他你需要的补偿。”
四下无人,展翎一字一句,被苏映瑜听了个清楚明白。
苏映瑜站直了身体,神色倏地冷凝下来:“展翎,你是在侮辱我的职业操守吗?”
“我只是在和你谈条件。”展翎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我很抱歉,这个项目对你来说或许很重要,但有些东西,我没办法退让。”
苏映瑜忽然笑了。
被展翎提出的这种无理荒唐的要求,而逗笑了。
她语意讥讽:“展小姐,你未免太看低了我,这个项目我负责了大半年,付出不知多少心血,现在却轻描淡写要我放弃?不可能。”
她直视展翎的眼睛,“我和你不一样,我不需要靠死死揪着一个男人不放,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展翎的指尖轻轻颤抖,但面上依然保持着完美无缺的微笑:“是吗?你敢说面对陈越的时候,你没有一点私心?”
苏映瑜表情一滞。
她沉默了一瞬,随即嗤笑出声:“是,我是有私心,我承认我忘不了他。但我问心无愧,坦坦荡荡,没有做出任何超出界限的事。”
苏映瑜上前几步,将展翎逼退到墙角一隅,“反而是你,用婚姻当枷锁把他捆在身边的样子,真是可怜又可笑。”
一下被戳中痛处,展翎语气又急又快:“你以为你是谁,我们的婚姻,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置喙!”
“那你又凭什么干涉我的工作?!”苏映瑜冷冷反问,眼神锐利如刀。
展翎胸口剧烈起伏,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她死死盯着苏映瑜,正欲再开口。
“你们在聊什么?”
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
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陈越不知何时出现在转角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眉头微蹙。
苏映瑜迅速直起身,神色恢复如常,淡淡道:“没什么,只是和展小姐随便聊聊。”
展翎垂下眼睫,再抬头时,脸上已看不出半分情绪:“是啊,难得遇到苏小姐,多聊了几句。”
陈越走近,目光落在展翎略显苍白的脸上,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顶:“累了?”
“不累。”展翎露出笑容,顺势握住他的手。
苏映瑜立在一旁,看着两人亲密的姿态,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黯然,但很快又恢复成职业化的微笑:“陈总,午餐时间快到了,我先过去了。”
陈越点头:“好。”
苏映瑜转身离开,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背影挺直而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雨声隆隆。
陈越的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手掌抚过展翎的每一寸肌肤,像是安抚了她所有的难过与痛苦。
令她深陷,令她沉沦。
她沉沦在这样的温柔里。
似乎再也不愿意醒来。
世界盛大喧嚣,唯有你,是唯一的救赎。
——
大雨初歇,雨声渐渐小了,窗外的世界被一层薄薄的雨雾笼罩,显得朦胧而静谧。
展翎蜷缩在陈越的怀里,像一只懒洋洋的猫,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的胸膛上画着圈,被陈越捉住,送到唇边轻轻吻了吻:“乖,别闹。”
展翎偏要闹,露出小尖牙,在他胸口咬了咬。
力道不重,却引来陈越的一声闷哼,他嗓音还带着迷离的哑:“不累?刚才是谁说不要了?”
他眯了眯眼,语气又危险起来。
展翎用实际行动回复了这个问题……
再一次结束后,展翎真的累了。
没骨头似的歪在陈越身上,娇滴滴勾唇控诉:“你知道吗,白日宣淫,纵欲过度对你的身体不好。”
陈越无奈失笑:“恶人先告状。”
其实他很少有如今天这般失控的时候。
明明是某人一进门就热情似火地缠上来,反倒成了他的过错。
展翎眨了眨眼,拒不承认:“我哪有?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
“你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厉害了。”陈越挑了挑眉,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展翎轻轻哼了一声,声音带着几分慵懒,语气理所应当:“谁让你这么招人喜欢呢?我忍不住嘛。”
她突然又兴致勃勃起来:“一起看电影吧。”
——
家里有专门的放映室,将窗帘全部拉上后,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昏暗,只有投影屏幕发出微弱的光。
“你真的不怕?”陈越眸中含着浅浅的笑意,端了一盆红彤彤的草莓,还有她喜欢的小零食,和展翎一起坐进沙发里。
展翎撇了撇嘴,一派无所畏惧:“当然不怕,我可是阅遍无数恐怖片的资深人员。”
“那待会儿可别又往我怀里钻。”陈越将一颗草莓递到她嘴边。
展翎咬了一口,甜美的汁水在口中蔓延,她眯了眯眼,像只餍足的猫:“这次肯定不会。”
她信心满满。
阴森的音乐在房间里回荡,画面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啊啊啊,好可怕!这个鬼好吓人,突然就出现了!”
“黑漆漆的,不会鬼又要出来了吧……”房间里不时响起展翎的小声尖叫。
她整个人早就死死钻进陈越怀里,被吓得瑟瑟发抖。小脑袋一探一探的,用手捂住眼睛,又忍不住分开条缝儿,偷偷看几眼。
陈越低笑出声,伸手将她搂得更紧:“不是说这次不会往我怀里钻吗?”
展翎嘴硬:“我只是……只是觉得有点冷。”
“是吗?”陈越故作认真地点头,顺手将毯子盖在她身上,“那这样就不冷了。”
展翎在黑暗里瞪了他一眼,却也没推开他,反而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对于恐怖片,展翎就是又菜又爱看的典型。
从小到大陈越不晓得陪她看了多少次恐怖片,每一次她都被吓得尖叫,嚷嚷着再也不看了,太可怕了。
然后隔一阵儿就又兴致勃勃拉着他一起继续了。
看着看着,电影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仿佛被一层薄纱轻轻隔开,只留下模糊的背景音。
两人渐渐又吻在一起。
带着草莓味甜甜的吻。
绵长,温馨。
梦里有父母,他们站在熟悉的家里,微笑着朝她招手;站在舞台下,为舞台上的自己鼓掌欢呼。母亲眼神温柔如水,父亲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模样,沉稳而可靠。
展翎曾在无数次梦里试图跑过去拥抱他们,可每一次,双腿都仿佛被无形地东西束缚住,迈不动一步。
她绝望地呼喊,挣扎,却是徒劳。
梦里还有小时候的她和陈越,阳光温暖的午后,他们一起手牵着手并肩前行,有蝉鸣阵阵的夏日,他们躲在树影下偷偷吃大人禁止的冰淇淋,有繁星满天的夜晚,他们躺在草坪上幼稚地边喂蚊子,边无聊地一起数星星。
可梦的最后,陈越的身影,总是如同被风吹散的尘埃般消散。
她拼命地抓,拼命地抓,抓住的却只有虚无。
她声嘶力竭地喊陈越的名字,无人回应。
无边的寂静笼罩了她,四周漆黑得看不见尽头,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如同被抛弃在孤岛的遇难者,无人陪伴,无人拯救。
展翎于是将自己关在陈家属于她的那间屋子里,浑浑噩噩,隔绝外界的一切。
陈家的佣人没了办法,不得不打电话给陈越。
展翎终于得偿所愿。
很快就见到风尘仆仆赶回澄观园的他。
陈越却变成了展翎从未见过的冷淡模样。
他不再日日不见踪影。
却也不再是那个处处体贴,无微不至关心她的陈越哥哥。
他冷淡疏离,不再操心她每天有没有睡好,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伤心难过,待她如同普通借住在家里的客人。
展翎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为何一夕之间,他就变了?
她茫然不解,焦躁不安,如同困兽。
直到那个平常的午后,展翎见到了踏进陈家大门的苏映瑜。
彼时的苏映瑜,身着一袭黄色的风衣,眉眼弯弯,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娇艳欲滴,手上戴着蓝色心形手链,衬着窗外斜落的暖阳都失了颜色。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傅霁开和徐若槐。
他们来此也不是找陈越闲聚,而是为了完成毕业课题,陈越同傅霁开、徐若槐一起合作了一个项目,因为涉及到苏映瑜所学专业相关知识,于是找她过来一起帮忙。
展翎藏在楼梯转角处,就那样看着他们四人在客厅有说有笑,谈天说地,气氛轻松自然,仿佛有旁人融不进去的一方世界。
从小到大,除了展翎,出现在陈越身边的异性屈指可数,展翎清晰地看见,对待苏映瑜,陈越的态度分明是不一样的。
展翎到底忍不住乘别墅电梯下了楼。
众目睽睽下,轮椅在地面滚动的每一秒,展翎都犹如被拉到刑场上凌迟那般难熬。
她狼狈至斯。
而苏映瑜,光鲜亮丽。
但她只是想弄个明白,一切是不是如她所猜想的那样。
苏映瑜竟然对她的出现毫不意外,她笑容落落大方:“你好,你就是展翎吧,我听他们提起过你,我是苏映瑜。”
展翎早已忘记那个尤其漫长的下午,最后是如何度过的。
——
只记得隔了几天,他们再度来到陈宅,商讨完相关事宜后,众人清闲下来,夜晚围在院子里烧烤,谈笑,饮酒,好不热闹。
大家都醉意熏然,纷纷醉倒在椅上。
只有展翎,陈越并不许她饮酒,清醒至极。
她看着陈越走向露台吹风,苏映瑜紧随其后。
展翎推动轮椅就要跟上去,傅霁开不期然却抬起了头,语气哪有半分醉意:“展大小姐,别人两个小情侣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吧。”
只有徐若槐在一旁鼾声阵阵。
原来,真正醉了的人,唯他而已。
“小情侣?”
展翎不信,手指蓦然拽紧轮椅,指节用力到泛白。
她看向傅霁开,试图在他脸上找出几分玩笑的意味,可对方却只是半倚在椅背上,唇角噙着几分慵懒的笑,显然并不是信口胡诌。
展翎几乎喘不过气。
傅霁开吊儿郎当,残忍地微笑道:“不知道你清不清楚,陈越和映瑜其实前几年就交往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一些小误会分开了。
“但是他们互相都放不下对方,这不,趁着这次毕业课题项目合作的契机,他们解除了误会和矛盾,眼看就要重新在一起了,你这个时候过去,岂不是打扰到他们?”
“你胡说。”
展翎只是不信,依旧固执地转动轮椅。
“是不是真的,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夜色朦胧,光影幢幢。
她被傅霁开推着轮椅,远远隐在阴影里,眼睁睁看见露台上,陈越和苏映瑜的身影交叠在一起,模糊而亲密。
隔得远了,听不清说话声。
他们在拥抱,或许更甚至亲吻。
过了一会儿,苏映瑜离开了。只余陈越仍旧站在露台上,身姿挺拔。
没多久,陈越亦转身离开了露台,走的方向,恰巧是她和傅霁开躲藏的地方。
展翎想逃,却早已全身力气尽失,无法移动分毫。
傅霁开倒是悠然自得地几步跨出去,迎上陈越,若无其事:“酒醒了?不继续吹风了。”
只余展翎继续躲在阴影里,听见陈越轻声回了一句:“嗯。”
他们又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展翎听见傅霁开问:“陈越,说起来,我好奇很久了,你和展翎青梅竹马,现在又这么照顾她,到底是把她当作妹妹,还是……”
夜色沉静,陈越的侧脸藏匿在暗影之中,看不分明。
展翎屏住呼吸。
他沉默了片刻。
最终,陈越开口了,他的语气平淡如水:“我一直把她当作妹妹,伯父伯母不在了,照顾她是我的责任。”
“仅仅是妹妹?”
“对,她只会是我的妹妹。”
妹妹?!
她原来只是妹妹。
她不过是妹妹。
她竟然被他当作妹妹。
展翎的世界,在那一刻轰然倾倒。
一切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他的冷淡疏离,他的克制与回避,他的不再关心,只是因为,他有了心爱的人。
她想起每次她生病发烧,是陈越整夜整夜守在她床边,一遍遍地查看她身体的温度,用温水为她擦拭额头,等到天亮她退了烧,他才疲惫地靠在床沿睡着。
那时候的她睁开眼,看到的都是那样一个温柔而可靠的青年。
那时她误以为,他对她的好是特别的。
她是如此愚蠢。
原来,在陈越眼里,她不过是一个需要照顾的妹妹,一个寄居在他生活里的责任,一个失去父母,成为残废的可怜虫罢了。
仅此而已。
不过……没关系。
展翎从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她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她不吵不闹,不动声色。
终于,在不久后,陈越正式硕博毕业,许清荷和陈峰德某一次待在家里的晚上,找到了机会。
陈越语气平静:“还好,一切按计划进行。”
展向仁笑了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急切:“陈总,不知道盛辉有没有兴趣和展氏合作?我们最近有个不错的项目,正好需要一些资金支持……”
陈越闻言,不着痕迹看了展翎一眼。
见她眉头微皱,立时明了展翎的意思,淡声打断展向仁:“展总,盛辉目前没有新的合作计划。以后如果有合适的项目,再说吧。”
展向仁的笑容僵在脸上,显然没料到陈越会拒绝得如此直截了当。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展翎却已经挽着陈越的手臂,转身离开了。
“你二叔先前又找你了?”陈越问。
“是啊,被我拒绝了,没想到他们依旧不死心。”展翎勾唇讥讽。
“怎么不告诉我?”
“没必要,”展翎神情漠然,“展家早就和我没关系了。”
陈越轻笑:“他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罢了。”
——
宴会过半。
展翎终于有时间同小姐妹周圆躲在一旁闲聊。
最近她们通话不少,却也许久没见过面了。
周圆人如其名,长得圆润可爱,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整个人跟脆脆甜甜的水蜜桃似的。
她端着香槟,露出笑容,由衷赞叹:“展翎,你今天真漂亮,好久没见过这样盛装打扮的你了……”
圆溜溜的眼睛里,透着怀念。
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展翎,那个穿着华美的舞裙,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女孩,她美丽,璀璨,眼睛亮得像宇宙星辰,仿佛整个世界都匍匐在她的脚下,充满着勃勃生机,自信而鲜活。
然而,又好像是不一样的。
今天的展翎依然衣着华贵,依然美丽。
璀璨耀眼的衣物却像是一种负担,沉重地压在展翎瘦削不堪的身上,尽管化了精致厚重的妆容,依旧掩盖不住她如雪苍白的肌肤,透明得好像一戳就破,仿佛整个人随时会如一阵烟雾般消散。
这种美丽是衰败的,寂寥的,破碎的。如同夏天所有热闹远去后,留下的一池残荷枯叶,凋敝萧索,是一种凄婉哀凉的美。
周圆拿起餐桌上的一个奶油蛋糕,递给展翎:“吃个小蛋糕呀,我刚尝过这个可好吃了,今晚上看你都没怎么吃东西。”
她瘦得周圆心疼。
展翎笑着接过。
入口是醇厚丝滑的奶香味儿,蛋糕软绵,她咬了几口,然后在周圆亮晶晶的目光下吃完了。
两人躲在角落正聊得开心,忽然察觉到一阵不友好的目光。她们抬头一看,只见宋安冉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扬地朝她们走来。
宋安冉一直是周晴的狗腿子跟班,一向对周圆和展翎没什么好脸色,见面必定针锋相对。
“哟,这不是周圆和展翎吗?”宋安冉嘴角带着讥讽的笑意,眼神里满是轻蔑,“展翎,你终于敢出门了?这几年躲在家里不敢见人,是不是觉得自己见不得光啊?”
展翎收了笑,冷冷地看了宋安冉一眼,语气平静:“宋安冉,几年不见,你是越发闲了,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你管好自己就行。”
宋安冉嗤笑一声,转头看向周圆,语气更加尖酸:“周圆,你也是可怜,听周晴说,被你爸嫌弃得连零花钱都不给了?是不是你最近连买衣服的钱都没有了啊,只能靠蹭吃蹭喝过日子了,不然怎么会穿这么丑的礼服来参加宴会?”
周圆本能低头看一眼自己穿的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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