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要走,杨半夏忙不迭跟在身后补了句,“刀伤严重,若是今夜不退高热,姑娘可随时来接我出诊!”
季安之回眸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出去了。
小轿途经东市街,缓缓停下,外面吵闹声、议论声此起彼伏,她掀开轿帘朝着外面看了看。
“我孤儿寡母的,这东西都这样了,我可怎么活啊!你们这些达官显贵,不让百姓活命啊!”
冬梅小跑过去,解释道,“前头有个妇人挑担卖货,被人当街纵马给踢翻了货物,那人不肯赔钱,跑了,现下妇人坐在路上哭闹呢,姑娘,咱们绕路吧。”
腰间荷包不停的颤动,季安之放下轿帘,让小白出来。
“呜呜呜,你帮帮她吧,也太可怜啦!你看看她孩子也才五六岁那么大,孤儿寡母的,呜呜呜……”
季安之好奇的瞧着她,“你哭起来,没有眼泪的话,是不是假哭也瞧不出来啊?”
小白气的一跺脚,虽然她没有脚。
“你就说你管不管吧,你别忘了,我可是知道你秘密的鬼,我有你把柄!”
“我把这罐子摔了,你就魂飞魄散了。”季安之斜睨着她,“吃我的,喝我的,你还厉害上了!”
“我错了……姐姐我错了。”小白伏在她腿边,惨兮兮的说,“我总觉得,我此前也是这样,所以听到这话,心里就难受,可能我活着的时候,母亲也是如此辛苦吧。”
季安之从前倒是爱管闲事,死了一次之后她只想为自己活,现下就只当全了小白的心愿吧。
冬梅过去,给了那女子一锭银子。
“你莫哭了,正巧我家中缺这些,尽数给我吧。”
小轿慢悠悠继续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只是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衣男子悄无声息的跟了一路,直到轿子被抬入府,他呆愣在原地很久很久……
后宅内。
季安之从季来之那,拿了一壶酒。
床上的谢霆川高热更甚,口中不断的呢喃。
“之之……带我走、你来接我好不好。”
“之之,给我托个梦吧,求你……”
“若是不恨了,就带我走,这次带我走吧……”
季安之听不懂他的话,却也听得出来,他口中喊的人是自己。
“谢霆川,你可不能死在我这里,我要给你擦洗一下伤处,或许会痛,你忍着点啊。”
她拧着眉,直接掀开了被子,用软布沾着酒,擦在男人的伤口处,被刺激到的皮肤瞬间泛白,然后渗出鲜红的血液。
莫说这样深的伤口,就算是只破了皮,如此折腾也定痛的厉害。
可谢霆川就只是皱了皱眉,然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季安之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缩回手,试探性的去唤他。
“谢霆川……你没事吧,你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