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人在路上哭,真不嫌丢人。」
纪沉时也顾不上思考这话里对他的嘲讽了,沉声问道:
「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哪句话?」
「每一句。」
「你女朋友是个私生女,还要和裴家属意的未来联姻对象一起出国,你不仅被骗了,还要帮那老头数钱。」
言简意赅,信息量极大。
下山的车程不过五分钟,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等行驶出别墅群大门,纪沉时还是有些大脑宕机。
难过与气愤之余,裴予歌在一旁添柴加火:
「小孩都没你这么好骗的,真傻。」
纪沉时觉得这辈子和姓裴的犯冲。
一个个的,对他欺骗、利用、嘲弄。
他望向反光镜里的裴予歌,左半边脸红肿一片。
提及裴舒棠时一脸慈爱的裴父,竟然对另一个女儿下此狠手。
纪沉时涌现连自己都瞧不起的恶意,不甘示弱地回击:
「都是女儿,你爸对你这个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倒没一个刚认回来的私生女好啊。」
裴予歌嘴角的笑瞬间僵住,再没说话。
路过地铁站时一个急刹。
她轻声说:「下车。」
纪沉时关掉车门的瞬间,跑车疾驰,只留下震耳的轰鸣。
他没坐地铁,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
回想起提及母亲时裴舒棠的闪躲,洗手间对峙时秦铭奕的笃定。
裴予歌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裴舒棠说要来接他时,他已经走到二人从前改善伙食的麻辣烫小摊。
老板是对热络的老夫妻,给他碗里免费加了根肠,问:
「女朋友今天怎么没来?以前你俩可是形影不离的。」
「分手了。」
纪沉时吃完了整碗,还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汤后,裴舒棠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