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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影斩云录抖音热门后续+完结

大汤黄鱼 著

其他类型连载

1雾锁西洲残阳如血,沉沉地涂抹在天际线上,将广袤无垠的西洲戈壁染成一片悲壮的赭红与暗金。风,裹挟着千年沙砾的粗粝呜咽,卷过嶙峋的怪石和稀疏的枯胡杨林,发出令人齿冷的尖啸。几只漆黑的寒鸦,羽毛被风掀得凌乱不堪,嘶哑地叫着,倏然掠过几株虬枝盘结、早已失去生机的枯树,扑棱着翅膀,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凶戾气息惊扰,迅速消失在愈发浓重的暮色里。就是在这样一幅苍凉、肃杀、充满不祥意味的画卷中,沈白衣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峭。他一身素白长衫虽经连日风沙侵袭,却奇迹般地只沾染了些许尘灰,此刻正半蹲在一处被风蚀严重的巨大砂岩旁。他的目光沉静如深潭之水,专注地凝视着沙砾间一点微弱的光泽。修长如玉的手指并未直接触碰,而是并指如剑,谨慎地催动内息。一道凝练如实质的...

主角:抖音热门   更新:2025-07-11 06: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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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其他类型小说《承影斩云录抖音热门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大汤黄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1雾锁西洲残阳如血,沉沉地涂抹在天际线上,将广袤无垠的西洲戈壁染成一片悲壮的赭红与暗金。风,裹挟着千年沙砾的粗粝呜咽,卷过嶙峋的怪石和稀疏的枯胡杨林,发出令人齿冷的尖啸。几只漆黑的寒鸦,羽毛被风掀得凌乱不堪,嘶哑地叫着,倏然掠过几株虬枝盘结、早已失去生机的枯树,扑棱着翅膀,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凶戾气息惊扰,迅速消失在愈发浓重的暮色里。就是在这样一幅苍凉、肃杀、充满不祥意味的画卷中,沈白衣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峭。他一身素白长衫虽经连日风沙侵袭,却奇迹般地只沾染了些许尘灰,此刻正半蹲在一处被风蚀严重的巨大砂岩旁。他的目光沉静如深潭之水,专注地凝视着沙砾间一点微弱的光泽。修长如玉的手指并未直接触碰,而是并指如剑,谨慎地催动内息。一道凝练如实质的...

《承影斩云录抖音热门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1 雾锁西洲残阳如血,沉沉地涂抹在天际线上,将广袤无垠的西洲戈壁染成一片悲壮的赭红与暗金。

风,裹挟着千年沙砾的粗粝呜咽,卷过嶙峋的怪石和稀疏的枯胡杨林,发出令人齿冷的尖啸。

几只漆黑的寒鸦,羽毛被风掀得凌乱不堪,嘶哑地叫着,倏然掠过几株虬枝盘结、早已失去生机的枯树,扑棱着翅膀,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凶戾气息惊扰,迅速消失在愈发浓重的暮色里。

就是在这样一幅苍凉、肃杀、充满不祥意味的画卷中,沈白衣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峭。

他一身素白长衫虽经连日风沙侵袭,却奇迹般地只沾染了些许尘灰,此刻正半蹲在一处被风蚀严重的巨大砂岩旁。

他的目光沉静如深潭之水,专注地凝视着沙砾间一点微弱的光泽。

修长如玉的手指并未直接触碰,而是并指如剑,谨慎地催动内息。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青色气劲自指尖轻柔探出,精准地撬开覆盖的浮沙,将半块掩埋其中的玉牒缓缓挑起。

玉牒入手冰凉,触感温润中透着刺骨的寒意,显然是上等古玉。

然而岁月的风霜与戈壁的狂沙早已是世间最无情的刻刀。

曾经精致绝伦的琅琊古篆边缘已被打磨得圆钝模糊,但那深刻于玉石肌理内的四个大字,却如同淬了剧毒的银针,带着跨越时空的森然恶意,狠狠刺入沈白衣的眼底——太子遗诏。

这四个字,重逾千钧,沾满血腥与阴谋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白衣的呼吸在刹那间微不可察地一顿,深邃的瞳孔骤然收缩,周身原本沉静的气息瞬间变得如出鞘利刃般冷冽。

多年的江湖漂泊与明镜台严苛的修行,早已让他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定力,但这短短四字所蕴含的滔天巨浪,依旧让他心神剧震。

它不仅仅是一件遗物,更像是一个无声的诅咒,一个足以撕裂整个王朝平静表象的惊天秘密。

“当心!”

一声清越如龙吟凤唳的断喝,伴随着承影剑撕裂空气发出的尖锐嗡鸣,几乎同时抵达沈白衣的耳畔!

这声音干净、明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急切与关切。

一股冰凉刺骨的杀意,如同毒蛇的信子,已然舔舐到他后颈的皮肤!

沈白衣甚至没有回头,身体的本能远快
于思考。

他足尖在原地迅疾一点,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瞬间向后疾掠,衣袂翻飞如流云倒卷,姿势优雅而决绝。

就在他身体后仰的刹那,三点幽蓝如鬼火的寒芒擦着他咽喉原先所在的位置激射而过,“笃笃笃”三声闷响,深深地钉入他刚才倚靠的那块砂岩,深入石缝,只留下三点微小的孔洞,无声地昭示着其上所淬剧毒的致命性。

与此同时,一道雪亮的剑光如同九天之上垂落的银河匹练,后发先至,精准地从沈白衣让开的空档中切入!

剑光过处,带起一片凄艳的血梅。

一个穿着破旧皮袄、面目狰狞的马贼,喉咙处骤然绽放出一朵妖异的血花,他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眼中的凶悍便永远凝固,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溅起一片沙尘。

一匹神骏非凡、通体乌黑的骏马踏着碎玉般的蹄声疾驰而来,马背上,身影矫健地翻身落地,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雪色的衣袂在空中划出一道潇洒的弧线,轻盈地扫过沙地上那半块染血的玉牒,仿佛只是无意间拂过一片落叶。

云无涯站定,眉目如画,唇边习惯性地噙着一抹似有若无、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张扬与漫不经心的弧度。

他并未立刻看向沈白衣,靴尖带着几分嫌恶,随意地踢了踢地上那半块被血染污的玉牒残片。

暮色四合,光线越发黯淡,他摊开的手掌中,那独特的朝霞状纹身在昏黄的光线下明明灭灭,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神秘气息。

“又是这种东西。”

云无涯的声音清朗依旧,但尾音却微微下沉,透出掩饰不住的厌烦与一丝凝重,“自雪岭归来,不过短短十日,这已是第七次了。

阴魂不散,比戈壁里的蝎子还烦人。”

他的目光终于转向沈白衣,带着询问,也带着某种了然。

沈白衣没有立刻回应,他的视线从脚下蜿蜒如毒蛇般流淌的、渐渐渗入黄沙的暗红血迹,缓缓移向远方苍茫的地平线。

暮色正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最后的光明,将天地万物都染上一层压抑的暗红。

十七天前的那一幕,如同鬼魅般再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天山之巅,折梅峰下。

他们为寻访一味罕见的冰魄雪莲,机缘巧合(或者说,更像是被某种力量刻意引导)之下,
闯入了一个被坚冰尘封千年的隐秘洞窟。

洞窟深处,巨大的冰棱如水晶丛林般耸立,寒气刺骨。

就在那晶莹剔透的冰壁环绕之中,一具通体漆黑、缠绕着早已黯淡失色的五爪龙纹的棺椁,静静地躺在冰台之上。

那绝非普通的帝王规制,龙纹的形态古奥狰狞,充满了前朝遗风,棺盖甚至微微开启了一道缝隙,仿佛里面的东西随时可能破封而出。

仅仅是靠近,便有一股来自幽冥般的阴冷和不祥之感直透骨髓。

自那日起,他们二人便如同被无形的厄运标记,无论行至何处,追杀便紧随而至。

起初是些手段诡秘、身份不明的江湖客,后来竟连悍不畏死的西域马贼也掺和了进来,目标明确,只为夺命,不问缘由。

残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如同熔化的金液,涂抹在云无涯手中紧握的承影剑上。

这柄名动天下的神兵,此刻剑身光滑如镜,清晰地映照出两张年轻却经历风霜的面孔——沈白衣的沉静内敛,云无涯的锋芒毕露。

两张脸的轮廓在剑光中微妙地重叠、交融,光影流转间,恍然勾勒出七年前那个同样弥漫着血腥与烟尘的黄昏。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

西域边陲,龟兹故城。

残破的黄土城墙在落日下投下长长的阴影。

一支满载着香料、宝石和美酒的庞大波斯商队,在狭窄的城门口遭遇了最凶悍的马贼围攻。

刀光剑影,惨呼连连,丝绸撕裂,香料倾洒,与浓重的血腥味混合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

那时年仅十六岁的明镜台弟子沈白衣,奉师门之命护送一批重要典籍西行,恰好受困于这座孤城。

他白衣染血,虽剑法精妙,但终究寡不敌众,被数名悍匪围逼至一处断壁残垣的死角,冰冷的弯刀映着血色残阳,几乎要割裂他年轻的脸颊。

就在血雾弥漫、绝望悄然滋生的时刻,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如同撕裂阴霾的闪电,御风而来!

那身影快得几乎超越了视觉的极限,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流光。

紧接着,少年的剑光乍起,并非大开大阖的霸道,而是灵动缥缈如破晓时分天际流泻的初阳流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与美感。

剑光所至,悍匪的围攻圈如同投入滚烫炉石的积雪瞬间消融瓦解。

混乱中,少年清越的声音穿透喧
嚣:“接着!”

一道银弧划破血雾,冰冷的剑柄精准地落入沈白衣手中——正是承影!

惊鸿一瞥间,沈白衣看清了对方腰间悬挂的玉牌。

温润的白玉,上面以极其古拙的刀法刻着云雾缭绕的“九嶷”二字。

九嶷山,传说中剑道圣地,神秘而超然。

这惊险的初遇,奠定了两人日后亦师亦友、性命相托的复杂情谊。

“接着!”

记忆中的清喝声犹在耳畔,带着纯粹的信任与豪情。

然而眼前,现实的声音却突然中断!

沈白衣思绪瞬间被拉回现实,心头警兆再生!

只见刚才还话语清朗、姿态飒然的云无涯,身体猛地一晃,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脸色在暮色中骤然变得苍白无比,甚至泛起一层诡异的青灰。

那双总是亮若星辰、时而慵懒时而锐利的眼眸,此刻竟蒙上了一层浑浊涣散的阴翳,仿佛晴空突然被浓重的乌云遮蔽。

沈白衣心头巨震,瞬间明白了——迷雾森林!

是三天前他们为躲避另一波追杀,强行穿越的迷雾森林深处那无色无味的毒瘴!

当时云无涯为掩护他突围,吸入瘴气最深。

本以为以他深厚的内功和九嶷山的解毒秘药已无大碍,没想到这毒竟如此古怪刁钻,如同跗骨之蛆,在此刻骤然爆发!

“无涯!”

沈白衣低喝一声,身形疾掠上前,一把扣住云无涯的手腕,欲探其脉息。

入手处一片冰凉粘腻,脉搏紊乱如鼓点狂擂。

更令他心头寒意顿生的是,借着最后一点天光,他清晰地看到云无涯后颈衣领下裸露的皮肤上,正有数道诡异扭曲的青色纹路如同活物般向上蔓延,透着妖异的死气!

那正是毒瘴侵入心脉的征兆!

毒瘴正在贪婪地吞噬着少年剑客最后一丝清明。

“呃……”云无涯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痛苦的嘶吼,原本清澈的眼眸瞬间被一片狂暴的血色所取代!

那不再是人类的眼神,而是属于受伤濒死的凶兽!

就在沈白衣扣住他手腕的刹那,云无涯体内残存的、强大的九嶷心法被剧毒刺激得狂乱奔腾!

他猛地反手一扣,五指如同冰冷的铁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扣住了沈白衣手腕内侧的要害——内关穴!

这一扣灌注了他此刻混乱却沛然的真力,沈白衣只觉半条手臂瞬间酸麻,劲力一滞。


可怕的是,云无涯另一只握着承影剑的手,竟在神智迷失的驱动下,本能地遵循着战斗的轨迹,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朝着沈白衣的咽喉直刺而来!

剑锋冷冽,映照着暮色,也映照着云无涯眼中那片疯狂的、非人的混沌。

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迫近!

沈白衣瞳孔骤缩,体内明镜台独有的“澄心诀”急速运转,强行冲开被制的穴道,然而剑尖已至,避无可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无涯那双被血色和混乱充斥的眸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剧烈地挣扎了一下!

那疯狂深处,一丝熟悉的、属于“云无涯”本我的意识如同沉船前最后挣扎的浮木,骤然冲破毒雾的封锁!

他眼底浓重的、仿佛亘古不化的霜雪,在这瞬息之间,碎成了点点带着无尽痛苦与挣扎的春水涟漪!

“当……年……”一个极其微弱,如同梦呓般模糊的字词从他紧咬的牙关中艰难挤出,伴随着一声痛苦到极致的抽气,“你说……要观尽……四海……霞色……”这破碎的、来自遥远记忆的声音,仿佛一道微弱的电流,击中了沈白衣的心脏。

那是很久以前,在江南烟雨楼头,他们初识不久,沈白衣曾指着漫天绚烂的晚霞,随口说过的一句少年意气的话!

“观尽四海霞色……踏遍人间山河……”这微弱的呼唤,成了云无涯对抗体内狂暴毒素和杀戮本能的唯一锚点!

刺向咽喉的承影剑,在这句未尽的低语中,猛然发出一声清越的悲鸣!

云无涯握着剑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如同与无形的巨力抗衡!

剑锋在距离沈白衣喉结不足三寸之处,硬生生、极其诡异地向外强行偏转了三寸!

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鲜血瞬间迸射!

然而,那剑锋刺穿的,并非沈白衣的咽喉,而是云无涯自己的左肩!

他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将夺命的利剑,狠狠刺入了自己的身体!

温热的血珠如同断了线的红玛瑙,带着生命的滚烫,喷洒在近在咫尺的沈白衣胸襟之上。

那素白如雪的衣料上,用银线精心绣制的点点白梅纹饰,瞬间被染上了刺目惊心的点点猩红,如同雪地中骤然绽开的红梅,凄艳绝伦。

云无涯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眼中的血色与挣扎如同潮
水般褪去,只余下深不见底的疲惫与涣散。

扣着沈白衣手腕的力道骤然消失,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软软地向后倒去。

沈白衣眼疾手快,一把揽住他下滑的身体。

触手处,云无涯的身体冰冷得吓人,只有肩头伤口流出的血带着一丝病态的温热。

就在这时,那半块一直躺在沙地上的染血玉牒,因为云无涯倒地时的震动,恰好撞击在一块裸露的坚硬石头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裂响!

玉牒的外层竟应声碎裂剥落,露出了隐藏在内部的微小暗格!

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颜色泛黄的古旧帛书,静静地躺在暗格之中。

沈白衣的心跳,在那一刻几乎停止。

他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拈出那张薄如蝉翼的帛书,借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天光,缓缓展开。

上面的字迹并非琅琊古篆,而是用一种更加古老、更加隐秘的皇家秘文书写,但沈白衣恰好认得这种文字——源于明镜台浩如烟海的典籍收藏。

帛书的抬头,四个字如同惊雷般轰入他的脑海:琅琊王诏!

传说!

那场湮灭于三十年前深宫大火的惊天秘闻!

武帝临终前,并未将传位密诏交付给当时的皇后或重臣,而是秘密交给了自己的幼弟,封地琅琊的亲王!

传言密诏中指明传位太子,但琅琊王尚未及将密诏公诸于世,一场蹊跷的离宫大火便吞噬了一切,琅琊王一系也随之销声匿迹,密诏也成了永不现世的传说!

若眼前这块玉牒外层刻着的“太子遗诏”是某种标记或信物,那么这内层暗格中真正的帛书——“琅琊王诏”,很可能就是那传说中的武帝密诏!

至少,是与之直接关联、揭开当年秘辛的关键钥匙!

这个念头如同万钧雷霆在沈白衣心中炸开!

他猛地抬头,看向昏迷中云无涯腰间那枚从不离身的玉牌。

白玉温润,上面除了云雾缭绕的“九嶷”二字,此刻在沈白衣眼中,那玉牌边缘若隐若现、缠绕盘旋的精细纹路,哪里是什么普通的装饰云纹?

那分明是只有储君或特定皇室成员才有资格使用的——螭龙纹!

九嶷山……螭龙玉佩……云无涯神秘的身世……突如其来的龙纹棺……阴魂不散的追杀……太子遗诏……琅琊王诏……这一切破碎的线索,在沈白衣的脑海中疯狂地
旋转、碰撞、试图拼接!

一个足以颠覆朝野、血流成河的巨大漩涡,正以他和怀中昏迷的少年为中心,缓缓形成!

咻!

咻!

咻!

就在沈白衣心神剧震,被这惊天秘密冲击得几乎窒息的刹那,数道比之前更加阴狠、更加刁钻的破空尖啸,撕裂了暮色笼罩下的死寂!

暗器并非来自一个方向,而是从三个刁钻的角度同时袭来,封死了他所有可能的闪避路线!

出手之人,绝对是高手!

然而,这一次,沈白衣甚至没有动。

因为一道比暗器更快、更决绝的剑光,已经亮起!

噗!

噗!

噗!

三道沉闷的利刃穿透血肉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承影剑!

那柄刚刚刺穿了主人自己肩膀的神兵,此刻竟如同拥有自己的生命!

它并未握在任何人手中,而是在云无涯身体软倒、手臂垂落的瞬间,被他体内最后一股潜藏的、守护的本能真力所激发,化作一道有去无回的流光,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贯穿了从侧后方一块风蚀巨岩后扑出的偷袭者的咽喉!

将其死死钉在了岩石之上!

至死,那偷袭者脸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骇表情。

另外两个方向的暗器,则被沈白衣衣袖拂起的无形罡气无声震落。

尘埃落定,死寂重新笼罩四野。

只有风声呜咽,以及云无涯肩头伤口处,血液滴落在滚烫沙砾上发出的轻微“滋滋”声。

云无涯靠在半截风化的、刻满岁月痕迹的古老石碑上,面如金纸,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

剧痛似乎短暂地驱散了一些毒雾,让他勉强维持着一线微弱的清明。

他艰难地掀起沉重的眼皮,望向沈白衣,唇边竟又艰难地扯出一抹极其虚弱、却又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痞气和调笑意味的弧度。

“呵……”他气若游丝,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声淹没,沾着血渍的手指却固执地抬起,轻轻抚过沈白衣那被暗器劲风撕裂了一道寸许长口子的袖口,“原来……咳……你沈大公子……也会失误……”看着怀中少年即使在剧毒侵蚀、重伤昏迷的边缘,依旧强撑着流露出的那抹熟悉的、带着点欠揍的倔强笑容,沈白衣深潭般的眸子里,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沉重,有杀意,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

他缓缓抬头,望向西方那已经
完全被黑暗吞噬的地平线。

浓重的、仿佛凝固的墨色天幕下,危机四伏。

思绪,却不受控制地飘回了更久远的记忆碎片。

天山寒潭,万载玄冰凝结如镜,倒映着亘古不变的雪山孤月。

凛冽的寒气仿佛能冻结灵魂,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刀割般的痛楚。

那时他们初识不久,为寻一株只生长在极寒深处的“雪魄莲”,冒险深入这绝域之地。

沈白衣记得自己当时功力尚浅,彻骨的寒意几乎将他经脉冻僵,四肢麻木得不听使唤,每一步都踩在生死边缘。

就在他感觉自己要被这无边的冰冷吞噬之际,一只温热的手忽然抓住了他几乎失去知觉的手腕。

是云无涯。

少年剑客的掌心如同蕴藏着一轮小小的太阳,一股精纯、温暖却又带着锐利锋芒的内息,不容拒绝地渡了过来。

那暖流如同凿开冰层的初春溪水,瞬间驱散了盘踞在沈白衣四肢百骸的酷寒。

紧接着,一块温润圆滑、触手生暖的羊脂白玉被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他冻僵的掌心。

“拿着!”

云无涯的声音在呼啸的寒风中依旧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九嶷山的小玩意儿,驱寒管用。”

他指尖残留的温度似乎还烙在玉上,那暖意透过冰冷的皮肤直抵心尖。

沈白衣低头看着玉石,温润的光泽在冰蓝的寒潭映照下流淌,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悄然滋生。

他抬首,却见云无涯已行至寒潭中心最厚实的冰面上。

承影剑在幽蓝的光线下划出清冷的弧线,剑尖轻点坚冰,发出细微又清晰的“叮叮”声响。

少年剑客的动作带着一种行云流水的写意,剑尖在万载玄冰上刻下一行苍劲又不失飘逸的字迹:天地共白头。

那一刻,万籁俱寂,唯有剑尖与寒冰的低语。

冰面上的字迹在月华下流淌着清冷的光泽,仿佛一个跨越时空的无声约定。

沈白衣握着手中温热的暖玉,看着冰面上那五个字,心跳在极致的寒冷中擂鼓般清晰。

一种超越生死、超越江湖的羁绊,仿佛在这冰封绝域中被郑重地刻下。

云无涯刻完最后一笔,回头,对着岸边伫立的沈白衣扬眉一笑。

那笑容在冰雪映衬下,清澈明亮,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意气风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然而,就在他转身准备踏冰而回的瞬
间——咔嚓!

一声清脆却令人心悸的碎裂声骤然响起!

云无涯脚下看似坚不可摧的冰面,竟毫无征兆地迸开蛛网般的裂痕!

薄冰承受不住骤然加重的力道,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崩裂!

冰蓝色的寒潭水瞬间涌上,吞噬了那行新刻的誓言,也猛地淹没了云无涯的靴履!

“小心!”

沈白衣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惊呼脱口而出。

记忆的画面定格在云无涯骤然失去平衡的身影,和他脸上那抹未来得及褪去的惊愕笑容,瞬间被冰冷的潭水与破碎的月光吞噬。

那夜月下的薄冰,碎裂得猝不及防,一如当下的危局。

<2 春山旧约承影剑折断的脆响,如同九天惊雷,又似玉碎昆冈,撕裂了祁连绝顶死寂的夜。

那声音短促、绝望,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金铁哀鸣,末了只余下空荡荡的回响,久久盘旋在深不见底的雾渊之上。

崖边几丛枯草间栖息的寒鸦被这突兀的悲鸣惊起,扑棱棱地飞窜向墨色的苍穹,发出“呱呱”的聒噪,更添几分凄厉。

几点黑羽飘落,打着旋,无声地追随那坠入无尽深渊的身影而去。

沈白衣僵立崖边,手中握着那半截犹带余温的断刃——冰冷的触感直刺骨髓,掌心被锋利的断口割破,鲜血沿着剑脊蜿蜒流下,滴落在脚下的积雪上,绽开朵朵刺目的红梅,旋即又被呼啸的罡风吹散、冻结。

他死死盯着那翻滚如沸的浓雾,仿佛要将目光化作绳索,将那个坠落的身影拖拽回来。

然而,深渊以其亘古的沉默吞噬了一切,唯有雾气翻涌,如同地狱张开的巨口。

视线凝固在腰间。

那是云无涯最后映入他眼帘的物件——一枚螭龙盘绕的羊脂白玉腰牌。

此刻,浓稠的鲜血正从其主人的腰间汩汩涌出,将那莹白玉质浸透,染成了妖异的赤红,只有螭龙的眼睛和蜿蜒的鳞片缝隙边缘,在破碎的月光下倔强地透出一点幽蓝的冷光。

那光,冰冷、死寂,赫然映照在沈白衣眸中,那双曾映照天山雪月、大漠孤烟的眼眸,此刻已凝成两潭万载玄冰,再无一丝波澜。

十七载光阴,在这生死须臾间,被无形的力量骤然折叠、压缩。

他仿佛看到一只断了线的旧纸鸢,挣脱了岁月的束缚,乘着腥咸苦涩的风,
掠过千山万水,逆着时光的长河,飞回了那个被夕阳点燃的遥远黄昏。

------戈壁滩的落日壮烈得近乎残酷。

流霞似火,将整片无垠的沙砾都烧成了熔化的赤金,空气被炙烤得扭曲变形,腾腾热浪蒸腾着粗粝的风沙,打在脸上针扎般疼。

新丰酒肆,孤零零地矗立在通往玉门关的荒凉古道旁。

褪了色的杏黄酒旗在灼热的风中猎猎作响,几乎要挣脱旗杆的束缚。

旗幡上“新丰”二字已被风沙侵蚀得模糊不清。

竹帘被一只骨节分明、麦色皮肤的手猛地掀开。

“接住!”

清朗中带着三分醉意的声音穿透了风沙的呜咽。

十八岁的云无涯大步跨出酒肆门槛,一身洗得泛白的靛青窄袖劲装,衣摆处精心绣着的流云纹在霞光中仿佛真的在流淌。

他眉间那一点天生的朱砂痣,在炽烈的晚霞与初升的朦胧关山月双重光影下,红得惊心动魄,如同跳跃的火焰,又似一滴凝固的血泪。

一只羊脂白玉雕琢的玲珑酒盏,被他信手一抛,在空中划出一道莹润的弧线,精准地飞向倚在拴马桩旁的沈白衣。

沈白衣眼皮微抬,在那玉盏即将触及衣襟的刹那,右手闪电般探出,屈指如钩,稳稳夹住了杯盏的边沿。

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烟火气。

然而杯中美酒——那源于西域、浓烈如火的琥珀光,已在空中泼洒出半盏,酒液滴落在滚烫的沙地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腾起一小股白烟,瞬间湮灭无踪。

酒肆旁,几株虬劲的红柳在风中摇曳,嶙峋的枝干在酒杯中投下破碎斑驳的暗影,竟与云无涯衣摆上飞扬舒展的流云纹奇妙地纠缠、重叠,在这荒凉的背景下,透出一种奇诡的生命力与宿命般的羁绊。

云无涯大步走来,毫不客气地挨着沈白衣坐下,一股浓烈的酒气混合着风沙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自顾自地拿起沈白衣面前尚未动过的酒囊,仰头灌了一大口,喉结滚动间,一线酒痕顺着脖颈滑入敞开的衣襟。

夕阳的金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勾勒出充满锐气的轮廓。

“九嶷山近日不太平。”

云无涯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酒后的微醺,却字字清晰,清晰得如同冰棱坠地。

他突然反手抽出腰间佩剑——那柄日后名动江湖、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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