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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少天降未婚妻

拉肚肚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现代言情《贺少天降未婚妻》,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闵先宁贺劲,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拉肚肚”,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贺劲,临南一中大佬,野性难驯,再加上身边从不缺姑娘,每天都浪到起飞。哪知道,突然天降婚约。还是最不靠谱那种——指腹为婚!贺劲混蛋式发问:闵小姐,请问你是我哪位老婆?众人群嘲:闵家小透明,想进贺家门?难了。……某天,有人看见,贺劲在教室门口堵一个小学妹。对方怯生生,交出小钱包,贺劲一把抓走,头也不回。兄弟们看不下去:劲哥,小姑娘的零用钱就别抢了。贺劲咬牙:那特么是老......

主角:闵先宁贺劲   更新:2023-12-26 12: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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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闵先宁贺劲的现代都市小说《贺少天降未婚妻》,由网络作家“拉肚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贺少天降未婚妻》,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闵先宁贺劲,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拉肚肚”,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贺劲,临南一中大佬,野性难驯,再加上身边从不缺姑娘,每天都浪到起飞。哪知道,突然天降婚约。还是最不靠谱那种——指腹为婚!贺劲混蛋式发问:闵小姐,请问你是我哪位老婆?众人群嘲:闵家小透明,想进贺家门?难了。……某天,有人看见,贺劲在教室门口堵一个小学妹。对方怯生生,交出小钱包,贺劲一把抓走,头也不回。兄弟们看不下去:劲哥,小姑娘的零用钱就别抢了。贺劲咬牙:那特么是老......

《贺少天降未婚妻》精彩片段


因为下雨,山路难行,原本在清禅寺吃斋饭的计划,临时取消了。

贺老爷子带着人,早早下山。

行痴亲自把这个大香客,送出山门。

秋雨逐渐大起来。

暗黄色的僧袍,肩膀上已经明显洇湿。行痴却立在雨中,双手合十,对着昏天暗地,念了一句:“罪过。”

……

萧瑟秋日,大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车窗上一道一道水痕,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看不清外面街景。

不过这不影响闵先宁的好心情。

刚刚在清禅寺,她和小和尚们一起玩猜拳,赢了两个冻柿子。

原本她想和贺老爷子一人吃一个的,哪知道,才掏出来,姚秘书就说:“贺老血糖高,吃不了这个,闵小姐自己享用吧。”

贺老笑眯眯,又一次摸了摸闵先宁的头。

这种得宠小狗子的待遇,叫闵先宁有点哭笑不得。

爷爷爱摸她头。

贺劲也爱摸她头。

是因为她……矮么?

回程,坐在车子里,闵先宁续起刚才的话茬。

“刚刚你们背后说我什么了?”

“礼佛。”

这个时候,贺劲却惜字如金。

就俩字。

闵先宁嗤笑:“糊弄谁呢。我不信。”

她掏出怀里揣着的小包裹,蓝底白格,一层一层揭开,露出两颗冻柿子。

她举着像灯泡一样,黄澄澄地照在贺劲面前。

“我请你吃柿子。”

用吃的交换信息。

好幼稚。

用一个柿子想撬开贺少爷的嘴?

贺劲鼻腔里哼出个不屑。

不过,片刻,贺劲笑里藏奸,不怀好意,歪头垂眼定定的看着闵先宁。

“其实他们……刚刚逼问我……问我们昨晚是不是发生了关系。”

预想中的脸红、娇羞、愤怒,等等情绪,都没有出现在闵先宁的脸上。

她慢条斯理地,“哦。”

就完了。

这女人道行深起来,不逊行痴大师,竟然丝毫不受挑逗,贺劲一时觉得没劲,抢过柿子,合理索取报酬。

半个手掌大小的柿子,掂在手里,沉甸甸,冰冰凉凉的,原来里面还带冰碴。

“这要怎么吃?”他问。

闵先宁白他一眼。

这是柿子,又不是仙丹,头一回吃么?

难道还要人喂?

闵先宁做示范,抽了两张纸巾,垫在手心里,然后托着柿子底部,送到嘴边。

贺劲这才意识到,闵先宁应该天生是个吃货。

对人冷淡不走心;

对吃的东西,简直是热恋投入,痴缠忘我。

她张开小嘴,轻轻在柿子上沿,衔住一块皮,先咬了一小口,只是咬透,不是撕扯,这样就能得到一个不大不小的破洞。

为了怕果汁淌出,她再次收拢了嘴唇,玫瑰似的两瓣唇,先轻咬,再含住——含住她刚刚攻破的缺口。

然后,稍稍用力,吸。

随着那一下一下,细小的果汁涌动,贺劲就感觉自己的心,也像被什么给灌满了。

甜腻的、热烫的血,走过心房,沿着大动脉,一路飙向下|腹。

他想抽根烟,从口袋里摸索,然后叼在嘴里。

没找到打火机。

烦躁加倍。

他恨不能捏碎手里的柿子,低沉咒骂:“我艹!”

闵先宁这才抬头,诧异:“怎么了?”

“你生日是哪天?”

贺劲的问题,实在跳跃。

闵先宁也没在意,随口脱出:“六月十二号。”

“那明年的六月十二号,你就满十八岁了?”

“不是啊,到明年我才十七。”

贺劲叼着烟,隔着半米的距离,看她还在跟柿子谈恋爱,也不知道哪来的火气,随手一丢,把自己手里的柿子,扔回闵先宁的怀里。

她吓一跳,以为柔软的柿子会破到衣服上,毁了这身好行头,低头查看、抢救。

还好。

只是水渍弄湿了裤子的一小块,并没有染色。

闵先宁提高声音,问:“你干什么啊。”

发什么神经。

“我讨厌柿子,还你。”

闵先宁才不想搭理神经病,她像是在安慰柿子,说:“反正柿子一号不太甜,那就再尝尝柿子二号吧。”

一号。

二号。

他们竟然还有名有姓?!

依照前面方法,她刚要下嘴,神经病又来作怪。

敛起她膝盖上的蓝色包布,一并包住两个柿子,随手向前座副驾驶的空位上一丢,也不管多少汁液横流。

贺劲霸道:“你也不许吃。”

“贺劲!”

司机脸色发白,更加专注开车。

车内,空气中飘散着柿子自带的甜涩味。

涩而甜。

甜又涩。

不能跳车,就只能和神经病继续呆着,但闵先宁选择不看他。

别过头,一张小嘴嘟着。

许是嘴唇上,还有果汁残留,她时不时抿一下嘴,好像喝奶被打断的小兽,一边愤怒,一边委屈,还不忘自我安抚,回味。

一抹绿影,再次准确无误非到闵先宁怀里——是一片独包装的湿纸巾。

贺劲:“擦擦。”

闵先宁只收湿巾,仍旧不理人,当他是空气。

贺劲懒懒望着闵先宁,随意牵了牵嘴角。

“都来大姨妈了,还吃那么多凉的。”

————

闵先宁跟着贺家车队,先回宅邸吃了午饭,然后简单休息了一下,她就被司机送回了闵家。

反正一直到走,她都没再见过贺劲。

原本她还想问问他,周一他去不去学校呢。

后来一想,他去与不去,又能怎么样呢,别人议论的是她癞蛤蟆偷吃了天鹅肉。

谁敢当面议论这位大少爷?!

……

车子抵达晚山别墅。

闵先宁把帆布书包,背在身后,装校服的袋子,从右手换到左手,和司机老黄挥挥手,说再见。

看着奔驰保姆车逐渐开远。

闵先宁提着东西,走进屋子。

客厅没人,只有阿姨在做日常打扫。

她问闵先宁吃没吃午饭。

闵先宁说,吃过了。

然后就再没有人关注她。

一般周六,闵继章夫妇都有不少商业应酬,有时候会带闵笑琳和闵辉存,有时候不会。

今天,偌大的房子这么安静,闵先宁以为没人在家,可路过餐厅的时候,她就听见闵笑琳的说话声。

她应该是在打电话。

闵先宁向佛祖保证,保证她真的是无意,不是偷听。

小说《贺少天降未婚妻》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闵笑琳在打电话——

“你说什么?!”

“这……怎么说呢,都是家里的意思。”

“她竟然敢那么说?!”

路过餐厅时,就当什么都没听见,闵先宁绕过绿植,刚要上楼,就听见闵笑琳对着电话,说了声,先挂了。

很快,急匆匆的脚步从身后传来。

“闵先宁,你好意思么!竟然到处跟别人说,你是贺劲哥的未婚妻!?”

当闵先宁听见闵笑琳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场狭路相逢,是避不开的了。

避不开,那就迎头面对。

闵先宁站在楼梯口,听着闵笑琳的叫嚣,直到她人来到跟前。

她平淡地说:“是贺劲叫我公开的。”

“贺劲哥怎么可能——”

“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闵先宁定定地看着闵笑琳,她的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全都化在气质里。

这是因为,闵先宁的背后,有男人给她底气。

闵笑琳怔忪。

恍惚间,好像把闵先宁的脸,与另一个女人重叠在了一起。

好多好多年前,她记得也有这么一个女人,站在她和她妈妈面前,也是这么高傲的口气,冷漠的态度……

“笑林姐。”

闵先宁决定在转身离开前,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闵笑琳做防备状:“你要说什么?!”

闵先宁多了几分诚恳:“笑琳姐。你不如换个人喜欢。”

“你成绩好,人也漂亮,考上大学,找个好男孩不难。”

闵笑琳冷哼:“所以呢?你想说你什么都不如我,好不容易碰上贺劲这样的,叫我不要和你争吗?”

闵先宁摇摇头,未见丝毫恼怒。

“贺劲这样的人,光靠你争,就能争得到吗?”

“争到了,就一定是你的了吗?”

“贺劲就是块坟场,不知道葬了多少女人的真心。”

“你有力气,不如换个人喜欢。”

闵先宁转身上楼。

因为她得到了,所以就有恃无恐吗?

闵笑琳愣在原地,昨晚贺劲为闵先宁的加菜的瞬间,在脑海里一次一次的闪回。

苦涩和不甘,突然冲到喉头。

对着那个清冷背影,闵笑琳大喊——

“闵先宁,我倒要看看,你的真心,是怎么葬在贺劲这块坟地里的!”

————

周一。

指腹为婚的消息,大概已经传遍校园内外。

闵先宁还没踏进校门,就感受到身后一道一道的注目礼,隆重、热情。

同时,伴随着各种议论声——

“她就是闵先宁?”

“对,就是她。”

“未婚妻?”

“哇,贺劲也乐意!”

……

长这么大,闵先宁都没这么瞩目过,走到哪都能听见大家在谈论自己。

犹如明星出街。

不是感叹她太好运。

就是感叹贺劲衰运。

何其荣幸。

这一次,得谢谢贺劲,谢他全家。

……

闵先宁踏进高二三班的教室,那一瞬间,奇妙的注目礼,迎来高潮——

四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她。

一片安静。

内心小叹气,学生的世界大约还是太闲了。

闵先宁低头想笑,不过还是压了压情绪,当作无事发生,走到座位上。

像往常一样,掏书本,交作业。

她用最最最寻常的语气,最最最平静的动作,与每一个人发生交集。

吃瓜群众的记忆可能和金鱼差不多。

很快,教室气氛趋近正常。

闵先宁也交完了作业,坐回位置,开始背诵古文。

这一篇是今天要考的《六国论》。

论六国灭亡,为何秦独大。

为什么?

弱者畏惧强者,所以,强者愈强。

闵先宁在课本旁边,备注要点,写到一半,发现一只小手扯着自己的袖子。

她停笔,侧头。

小秋秋的圆脸,带着一抹赧色:“先宁,你不生我的气吧。”

“嗯。”

“嗯,是什么意思?是不生气,还是生气啊!”

闵先宁笑了,也不逗她:“咱们都是被别人算计了,我不怪你。”

小秋秋也说:“范辛海都跟我说了,贺劲……”

她怕招人侧目,看了一圈,见听见的人不多,赶紧改口。

“他……用作业贿赂范辛海,叫他引我吃醋,然后再让我发现你的作业,再然后……”

再然后,就是全班知道的部分了。

“平时看范辛海傻了吧唧的,没想到他被人点拨,算计我,我已经打过他,替你报仇了!”

闵先宁忍俊不禁。

不过小秋秋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我不该说你不要脸什么的,先宁,你别往心里去啊。”

“行,那今天你请我吃饭,我就不记恨你了。”

什么仇什么怨,是一顿饭无法化解的?

何况她们还是真朋友。

小秋秋连连答应,末尾,仍然暴露八卦本性。

“那……你想吃宫保虾球,还是想吃咕咾肉啊?”

哈哈哈。

闵先宁不予理会,转身去翻书包。

小秋秋又凑近一点,朝闵先宁眨眨眼:“虽然是联姻,可我怎么觉得,那谁,还挺疼你的呢。”

“就是表面上骚到要死,感觉很招桃花啊,先宁,你得看住了。”

“以后,咱俩结伴去楼上查岗啊——”

“……”

闵先宁略感无奈,还没说什么,正好,上课铃响了——

“秋秋,回座位。”

是班长陈子俊的吼声。

当众、大声、直指小秋秋,叫人有点下不来面子。

小秋秋离开闵先宁的桌子,狠瞪他一眼。

“凶什么啊。”

“赶紧回去吧,一会老师来了。”

闵先宁还是把小秋秋给推到位置上没,任小秋秋气不平,坐在位置上损陈子俊。

“这人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啊。”

第一节课是语文课。

兼任语文课代表的陈子俊,开始发默写本。

闵先宁对着语文书,想最后扫了一眼《六国论》,加深一下记忆的。

默写本已经发到她跟前。

“书合上。”陈子俊仍然不留情面。

闵先宁倒没小秋秋那么大的反应。

她依言,不仅合上了课本,还收在桌洞里,接过默写本,闵先宁抬头和陈子俊说了句,“谢谢。”

许是没想到闵先宁会笑着抬头,又或许,是没想到那笑容,清澈不存任何涟漪。

陈子俊猝不及防,一阵难堪,然后,冷冷地把头别向另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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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劲一番话,成功叫方硕闭嘴。

而孟听涛却乐了,膀大腰圆的一个大男老爷们,就差抱着贺劲胳膊么么哒了。

“劲哥说得太对了!事情得一件一件办。”

“再说,我当了学生会主席,也好给咱们另一层身份当掩护,对不对嘛。”

那一声“嘛”,直接激方硕一身鸡皮疙瘩。

看虎背熊腰的孟听涛撒娇,实在辣眼睛。

方硕不理他,问贺劲:“这么晚还没吃饭?”

贺劲:“嗯。”

孟听涛对方硕眨眨眼:“这么晚才来,就知道啦……劲哥有事要忙……”

“要陪嫂子嘛……”

“嘿嘿,不过嫂子有点过分啊,都几点了,还不叫劲哥吃饭……”

酒精上头的人,嘴上没把门的。

孟听涛越说越嗨。

“嫂子叫劲哥饿肚子就算了,要是连小劲哥……也不给喂饱,就太没人性——”

一记凌厉眼锋扫过去,锋利得能把人生生戳个窟窿。

孟听涛紧急刹车,嘿嘿嘿地挠头傻笑。

方硕抿嘴,也跟着偷笑。

他偷偷去看贺劲,被大尺度调侃,好像也并没有真的激怒这位爷。

贺劲右手执筷,左手托着只白瓷碗,慢条斯理开始吃晚饭。

方硕:“劲哥,嫂子都定下来了,什么时候叫兄弟们见见?”

孟听涛爱凑热闹,一听这个提议,眼睛都亮了,猛附和:“就是就是!”

“临南就这么大,走在路上遇见了,我们也能上去打个招呼,是不是。”

“这是大嫂,江湖规矩,不能不认。”

贺劲眼皮都没抬一下:“有你们奉茶那一天,等着。”

————

文艺汇演的所有节目,已经敲定。

因为,汇演主要还是以班级合唱为主,全民参与,所以一下课,就能听见每个班都在最后排练。

唱青春、唱时代、唱祖国,校园里满满都是正能量。

闵先宁也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加油!一会舞蹈队选拔,你一定行。

不过,闵先宁心里也清楚,不行,就只能坐冷板凳,看别人登场。

最坏的情况,不过如此。

也没什么大不了,不是吗?

想到这,她心里逐渐沉静下来。

……

“好了,最后一组上场。”

舞蹈老师坐长桌中央,旁边还有音乐老师和一个校领导,三人组成的评审席,决定了18个女孩子中,哪两个最后不能上场。

每三人一组,闵先宁站在右边位置,收腰举臂,做预备姿态。

闵笑琳和冯爽已经跳完,她们站围观人群中,相视一笑。

“滴”——

音乐带《彩云之南》开始播放。

……

大教室里,18个女孩子整齐站在那里,她们已经全部表演完毕了,正等着听成绩。

三个老师站在走廊里,讨论着落选名单。

18选16,按说不是什么激烈角逐,可真到了最后公布的这一刻,大家还是多少有点紧张。

毕竟努力了一个月的时间,谁也不喜欢竹篮打水的结果。

甚至,连领舞身份已经确定的闵笑琳,此刻也有种隐约的不安。

闵笑琳站在最前面,看了一眼同样焦急的冯爽,又忍不住回头去看闵先宁。

她眼眉平淡。

和平常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闵先宁身上都有种置身事外的淡定。

闵笑琳最讨厌这样闵先宁。

她能学会网上最流行的妆容,能学会书本上深奥的知识,可就是怎么都学不来,闵先宁身上辐射出的震慑力。

冷静、果断、不容侵犯。

这种学不来,抢不到感觉,让闵笑琳觉得无力又愤怒。

……

“各位同学!”

三位老师走进来,舞蹈老师扬声,成功吸引注意力。

有些场面话要说在前头。

“这一次,有两名待定同学……虽然是待定,但也不要气馁,演出当天,有任何意外,都需要你们来救场,你们是一场演出能否顺利进行的保证。”

“这一个月不是白练的,无论任何时候,你们都是咱们队伍的一员,获得荣耀也有你们的一份……”

“好,接下来,宣布待定名单。”

所有人睁大眼睛,摒住呼吸。

“待定的两位同学,分别是……”

“李梦如,和冯爽。”

大石头落地,连李梦如也觉得自己会待定。

只有冯爽,惊叫着问:“为什么是我?!不应该是闵先宁吗?!之前她跳的那么烂,有目共睹!”

“为什么是我?!”

教导处的那位老师,也诧异:“你说闵先宁跳得烂?!”

“我看她刚才跳得很不错啊,当领舞都够了,怎么,她之前跳得不好吗?”

这话是问舞蹈老师。

可大惊失色的,却是领舞闵笑琳。

她站在那,有一刻觉得无比羞耻:怎么,她连领舞的身份,也会被闵先宁逼到名不正言不顺的地步呢?!

她咬着站在最前面。

舞蹈老师拍拍她的肩膀,作为安抚。

她解释:“之前闵先宁同学确实跳的不太好,今天的表现,确实也出乎我的意料。但领舞……就算了,毕竟闵笑琳同学是早就定下来的。”

“不过,冯爽同学,人都是会进步的,刚刚闵先宁跳的你也看见了……”

……

音乐教室的选拔结束时,正好过了放学时间。

18个女孩子,成群结队往外走。

什么叫几家欢喜几家愁,闵先宁今天成功晋级,心情好到爆棚,大步流星走在闵笑琳和冯爽两人前面。

她赶着去报信。

今天能跳得这么好,全托贺劲的福。

这个严格又挑剔的老师,先是自学成材,然后又对着网上视频,一招一式的给闵先宁纠正。

严师出高徒。

身高一米六五的“高”徒,满心感激,刚出了大门,却突然被定了身。

人潮流动,她想见的人,就逆光立在众人之间,正望着她。

有时,美妙就在一瞬间。

你急切想要给的,恰好也是对方想要的——贺劲也想知道选拔结果。

显然,他在意她啊!

闵先宁心头一暖。

周围一切都退为背景。

她一步一步,朝那个高大身影走过去,笑容不可抑止。

“成功!”

她比着手指,无比骄傲。

贺劲嘴角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吃大餐,庆祝一下?”

闵先宁:“我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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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教室门口,闵先宁和贺劲才撒完狗粮,一群意犹未尽的女孩子们,已经炸锅——

“好帅啊……看一次,帅一脸,闵先宁什么运气啊……”

“我也想让贺劲放学来接我……”

“今晚早点睡,梦里都有!”

“去你的~~”

女孩子们笑闹着,陆续下楼。

刚刚还在安慰冯爽的闵笑琳,脸色黯淡。

冯爽还在气头上:“闵先宁昨天还跳的普普通通呢,今天突然就能取代笑琳你了,可见心机有多深。”

“我看啊,贺劲也是被白莲婊,这么拿下的。”

“还跑出来秀恩爱,真恶心!”

闵笑琳没说话,默默把羽绒服披在身上。

冯爽干脆叫嚣。

“笑琳,你应该把你的男朋友也带出来,叫同学们看看,什么是郎才女貌。”

“叫闵先宁知道知道,就她?也配领舞?!也配得上贺劲?!”

————

今晚闵先宁说请客。

贺劲也不客气,他开车载着闵先宁直奔超市,面对琳琅满目的货品,闵先宁有点傻眼。

“你不会叫我做饭给你吃吧?”

贺劲:“我帮你通关,你的感谢不应该真诚一点吗?”

亲自下厨=真诚。

闵先宁露出真诚的假笑,“好吧,我的恩人,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鱼。”

“你想吃意大利面啊。”

闵先宁越过贺劲,认真的去货架上搜索相关食材。

贺劲以为自己听错了,跟在后面重复:“我说我想吃鱼。红烧鱼。”

闵先宁神在在:“我知道,你想吃意大利面,肉酱意大利面嘛。”

贺劲:嘶——

这年头,竟然有人,敢跟他耍流氓?!

……

从精品超市出来,贺劲和闵先宁去地下车库取车。

中间,闵先宁还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不回去吃晚饭。

理由依旧是贺老爷子叫她。

反正,闵家没人敢去贺家求证,这个借口,目测用个一百年都没什么问题。

挂上电话,还穿着校服的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活像一对小夫妻

男的负责开路,提包、当司机。

女的啃着一根冰糖葫芦,悠哉悠哉跟在后面。

……

回到上次给贺劲缝针的小公寓,两人的角色立马换了过来。

闵先宁在厨房的料理台前忙活,贺劲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看电视,丝毫没有搭把手的意思。

在他看来,做意大利面,跟煮方便面差不多,都没什么技术含量。

这么简单,需要帮忙吗?

但,现实往往就这么骨干。

就是煮个面条这么简单的事,也有很多万万没想到。

贺劲出去打了个电话,再回厨房视察时,煮面的那锅,已经一塌糊涂。

西式高筒的煮锅里,满满全是粘粘糊糊的不名物体,闵先宁正在发愁。

贺劲上去一步,先把火关掉,转头看她。

“你放了多少水,多少面?!”

闵先宁:“一半一半。”

拎着只剩半包的意面,贺劲哭笑不得,“咱们两个人只煮三分之一就够,你有多饿?煮了这么多,还不把水加够。”

可不就煮成一锅糊涂粥。

熄火、倒掉、重头再煮。

贺劲卷起袖子,叫闵先宁在一边看着。

很快,切碎的西红柿,零星蒜瓣,还有一包牛肉馅,已经被明明白白,安排在了盘子中。

同时,另一头,开火架锅。

贺劲动作娴熟,先煸干牛肉馅,再加入黄油块和西红柿,再然后调小火,慢慢翻炒,加入香料。

一小会,满屋番茄肉酱飘香。

小菜更见真功夫,最后出锅前加入大量的芝士和大蒜,这个味道,已经搅得闵先宁肚子一阵咕噜。

“劲少竟然会做饭?!好厉害,又会打架,又会做饭,上得法场,下得厨房。”

“你这么棒?!你怎么这么可!?”

闵先宁的马屁拍得比打脸都响。

贺劲用调匙,先盛了一小口肉酱,凑在闵先宁嘴边,笑道:“所以,嫁给我也不亏,对不对?”

美食诱惑当前,闵先宁很没骨气地点头,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一勺。

贺劲满意,喂给她。

“尝尝咸淡。”

顾不上一喂一尝的暧昧,闵先宁迅速叼走食物,烫得她一边缩舌头呼气,一边把浓稠的酱料从舌尖推向喉头。

瞬间,香味炸裂!

蒜味调和了茄汁的味道,芝士超级浓郁,在嘴里还有拉丝的感觉,闵先宁这个吃货,已经控制不住。

她帮忙盛面、摆盘、洗水果。然后和贺劲一起在餐桌前会师。

两大盘劲道幼滑的面条,搭配浓郁的意面酱,红彤彤,香喷喷,两人吃了个干干净净。

事后,闵先宁一边洗碗,还在感叹。

“真想不到,你会做饭。”

贺劲抱臂倚在门边:“我很早就一个人住了,想吃什么,当然要学着自己动手。”

“我以为像你们这样的家庭,大少爷都是被锦衣玉食堆大的。”

比如闵辉存。

他会用微波炉加热食物,都是上大学之后的事。

贺劲不以为意:“贺家一路壮大,敌人很多,作为继承者,环境要求我,至少要把自己照顾好。”

最后一只碟子,整整齐齐摆进柜子里,闵先宁抽了两张纸巾,细致地擦过手和小臂。

闵先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是不是也应该学学做饭啊?”

“不用。”

他停顿一秒,“你不会的,我可以来。”

————

十二月二十四号,临南一中的文艺汇演日。

学校在人民剧院租了个场地——主演出厅,刚好够容纳一中的全体师生。

一大早,同学们就直接去剧院外,排队等候进场。

而闵先宁,缺席班里的节目,直接跟着舞蹈队,先去了后台彩排。

音乐、动作,一切照旧。

最后一遍练完,就是化妆时间。

女孩子们都喜欢这个环节。

不用老师强迫,大家嘻嘻闹闹,都在镜前,拿着眼影、唇膏相互比划。

闵先宁坐在椅子上,被老师按着,正在上夸张的眼影。

可能是眼线描得疼,她斜着目光正要躲,突然在镜中看到了一双怨毒的眼睛。

闵先宁定睛再看,冯爽已经气鼓鼓起身,穿过欢闹的人群,直接走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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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叫杏子的女孩子很够胆,越过他的“男朋友”,在贺劲跟前站定,娇俏一笑,直接分腿坐怀。

红色底|裤,像一面旗,大剌剌在人前,翻卷滚动,磨磨蹭蹭,直接把周围男人的火,拱了起来。

“劲哥……就顾着接电话,打电话了,也不跟我们说说话……”

美人控诉,一字一句,拖腔绵软,娇滴滴带水。

贺劲往后靠了靠,叼着烟的目光里,有美人,有慵懒的笑意,只是笑没到眼底。

“说话?和你?有什么话可说。”

这男人,把“渣”字演绎倒底。

分明不把女人看在眼里。

杏子缠功升级,“劲哥不想听人家说话?那没关系啊,人家嘴笨也不会说话,”她胸|脯贴上前:“我最会的是——叫——”

周围,狼哨四起。

大家就跟看了现场一样,各个生龙活虎,激动不已。

贺劲百无聊赖,跟着她的引逗走。

“叫什么?”

“叫爸爸。”杏子合臂一抱,把自己挂在贺劲脖子上,就开始爸爸爸爸的叫个不停。

连杏子的“前男友”都怂恿贺劲。

“劲哥,要不今晚就收了她,那小甜音,爸爸叫得好听着呢。”

他下午已经听过一回。

贺劲嗤笑,对这提议,不置可否。

“爸爸~~”腔软,调足,引人无限遐想。

杏子更加卖力摇晃。

贺劲终于耐不住,露出嫌恶,生怕有什么不洁蹭到自己身上。

他伸手想把杏子给抓起来,只是刚一碰到肩膀。

包厢的门开了。

服务生一躬身,身后竟然闪出闵先宁。

这回情况才是真的诡异——一个裹着白色羽绒服少女,走进气氛35度的屋内,平淡的眉眼,平淡的相貌,却意外迸发一股震慑力。

方硕和孟听涛是见过闵先宁的。

这会再见,就像老鼠见了猫,略微不大自在地站了起来。

剩下的人,跟随他们心中的战神,也都站到一边。

屏幕闪动,正好切换一首新歌,不知道谁点的,开场一阵激越的铛铛铛——

铛铛铛——

#每天起床第一句先给自己打打气。

#每次多吃一粒米都要说声对不起

#魔镜魔镜看看我我的锁骨在哪里

#美丽我要美丽我要变成万人迷

#……

#卡路里卡路里卡路里

#……

#燃烧我的卡路里

高潮开始。

闵先宁站在杏子身后,拍拍她的肩膀:“这位小姐姐,能不能先让我和贺劲说句话,然后你再忙。”

“你谁啊?!”杏子当然不愿意,把肥肉拱手让人,她撒着娇,向贺劲求助。

“劲哥,你认识她吗?她是谁啊,上来就跟人家抢。”

昏暗光线里,一直没动的贺劲,神情终于有了起伏。

是一闪而过的狼狈吗?

孟听涛和方硕都不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

只是听贺劲上下唇轻碰,对杏子说:“她是,你妈。”

杏子一愣。

“我老婆。”

#拜拜甜甜圈珍珠奶茶方便面

#火锅米饭大盘鸡

#来来后转体高温瑜珈仰卧起

#动感单车普拉提

杏子和其他人一起,打立正站在了墙根下。

音乐律动。

贺劲坐着,闵先宁站着。

他身着尖领黑色套头衫,露一截精致锁骨。

她穿白色羽绒服,小脸被捂得彤红。

两人视线在静默里,已经厮杀三百回合,不分胜负。

闵先宁燥热,解开领口,决定速战速决。

“只是叫你去上课,就这么难么?”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就一个月的时间,忍忍就过去了。”

“我很忙。”

又是这个烂理由。

闵先宁面带愠色:“你忙着泡妞吗?”

贺劲觉得好笑:“你是在吃醋吗?”

闵先宁卡顿。

贺劲的调戏,眼看就要成功为他拿下第一轮。

闵先宁迎头挺上。

“对我就是吃醋,贺劲,我不是你老婆吗?吃醋不是应该的么?!”

句句发问,叩击灵魂,天灵盖都跟着抖三抖。

是谁给她递的锤子。

还不是贺劲自己。

有目共睹,他刚刚说的,她是我老婆。

都是他刚惯的,闵先宁有名有姓,有地位,还有管他的权力。

“贺劲,下周去上课,从早到晚,不许迟到早退,不许惹事。”

这屋里热得叫人一刻也不想多呆。

闵先宁撂下话,转身要走。

贺劲反骨:“我要是不去呢。”

不去?

闵先宁没转身,只是侧头看他,然后尖尖一张小脸,五颜六色光影下,汗毛根根可见。

稚嫩如她,笑得天真无邪。

“你可以不去啊。”

“不过,我总有办法找到你,在你好事将近的时候闯进来,你要不怕哪天被我吓成阳|痿,就尽情旷课。”

“Good night,劲哥。”

那一声“哥”,咬字极用力,好像穿过了空气,一口就咬在他心上。

疼,却更痒。

贺劲微微卷了卷手掌,笑。

房间内,其他人也不是木头桩子。

也想笑,可不敢。

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憋到中内伤。

孟听涛大傻子,先捂嘴,然后转身面壁,肩膀哆哆嗦嗦,实在忍不住,双手拍墙。

敢祝他劲哥早日阳|痿的女人,叫哥儿几个开眼界了啊!

关键是,人家笑眯眯的祝福完,他劲哥不仅不怒,还笑眯眯的点了根烟。

听闻有那种说法,夫妻吵架,筷感刺激不逊芳事。

劲哥这是……被骂爽了……来根事后烟吗?

————

贺家老宅。

姚秘书帮贺老爷子刚刚注射过胰岛素。

他慢慢整理针头和药剂,老爷子把袖口放下来,慢慢地说:“刚才宁宁打电话问贺劲做什么?”

姚秘书笑:“问少爷晚上通常都去哪里消遣。”

“问这个做什么?这丫头这么快就对贺劲有占有欲了吗?”

姚秘书:“那倒不是。是学校给少奶奶施压,叫她劝少爷去上课,少奶奶是去找少爷谈判的。”

贺老爷子捋着花白胡子,觉得有点意思:“贺劲最近搞黑三角的事,确实心有点野了,该管管。”

“所以,我把几家夜场的地址给了少奶奶,还叫司机老黄护送着过去。”

安排得周到妥帖。

老爷子点点头。

钟表滴答滴答走过十一点。

姚林搀扶着贺老,将人安置在灰红色的床铺里。老爷子靠在精美巨大的靠枕上,还有点不放心。

“那小子实在太野,也不知道宁宁能不能辖制得住他。”

姚秘书笑着给老人家宽心。

“过两天不就知道了。”

小说《贺少天降未婚妻》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钟表滴答滴答走过十一点。

姚林搀扶着贺老,将人安置在灰红色的床铺里。老爷子靠在精美巨大的靠枕上,还有点不放心。

“贺劲回来了吗?”

“还没有。”

“那小子实在太野,他老子看他从小没娘,就往死里惯,养成如今这性子,说一不二,都是他老子干的好事!”

姚秘书笑,心里想:你们父子还不是一样惯。

“现在就看宁宁的,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辖制得住他。”

姚秘书老人家宽心:“过两天不就知道了。”

————

过两天?

过了不止两天。

某一天早自习,小秋秋突然神秘兮兮,附在闵先宁耳边说。

“贺劲还真来上课了。穿校服背书包。”

做标准学生打扮。

而且,小秋秋还亲眼看见了,贺劲剪了头发,前额露出浓眉,耳鬓清爽,比之前,整齐俊朗十倍,哪怕坐在教室后排,也招眼得很。

“你怎么说服他来上课的?”

闵先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切!”

这答案最没味。

小秋秋回到座位去早读。

闵先宁翻动书页的,目光一行一行扫描,可速度却逐渐慢了下来。

他,终于来了啊。

……

下了课间操,差不多半个学校的人都发现,消失了半个多月的贺劲,来上课了。

有人议论;

有人已经习惯了贺劲的耀眼,不再讨论。

就比如小秋秋和闵先宁,下操直奔小卖部,她们聊的,完全就是什么口味的干脆面好吃。

以及,配什么奶茶更好吃。

绕过花坛,穿过一条石板路,天气冷,恐怕有雪,两人快走两步,走到小卖部门口,都“嗬”了一声。

人可真多啊。

可能是冬天囤积脂肪的需要,大家都在那买吃的。

进进出出都是人,有的买的面包,有人买的饮料,都有甚至还有人蹲在路边吃方便面。

冒着热腾腾白气,提溜提溜听着就香。

闵先宁和小秋秋一人买了袋张君雅,海苔口味和墨西哥辣鸡,这样可以交换吃。

两人走出来,正好和闵笑琳迎面碰上。

她穿了见粉白色的羽绒服,毛茸茸一圈狐狸领,把她衬托的娇美又高傲。

身边跟着两个女生,簇拥在左右,也昂着头,身带不可侵犯的高贵。

这是属于重点班,资优生的气质。

“笑琳姐。”闵先宁先打招呼。

“先宁。”

闵笑琳笑笑,尖尖美人脸,温婉美丽,谁看谁喜欢。

停留连短暂都称不上,两拨人就是一个颔首而过。

身后却听见渐行渐远的议论声——

“不是公开了么,今天贺劲来上学,怎么没见两人有交流呢?”

“指腹为婚,又没感情,能有什么可交流的,你说是不是,笑琳。”

“对啊,笑琳,你妹妹和贺劲关系怎样?”

闵笑琳:“我们俩家是世交,贺劲哥和我们关系其实都不错呢……”

……

上楼时,小秋秋把干脆面的袋子,撕开一条口子。

细而长的面条像一根根掰弯的铁丝,形状五花八门,她捏了一条,放进嘴里,嚼得咯吱咯吱。

“你姐姐可真逗,还‘我们’关系都不错,啧啧,是怕别人不知道贺劲和她也有交情吧。”

闵先宁也打开自己那包,是海苔味,一个一个小丸子。

入口甜咸,又酥又脆。

享受美食的时候,她心情最好。

“两家本来就是世交啊。”

“你是不是傻,男人都叫人抢——”

说曹操曹操就到,不对是贺劲到了。

贺劲和范辛海。

两人一前一后,迎面下楼来。

贺劲果然是剪了头发,穿一件背面的黑色面包服,里面校服拉链未系,黑色高领针织衫,通黑到下颌处。

完全是一个精神小伙。

范辛海也不错,人高马大,大眼睛,也帅,傻帅的帅。

最近范辛海中邪,也不知道他跟谁学的,张口闭口管贺劲叫劲哥。

连带着,他遇见闵先宁,上来就叫劲嫂。

“劲嫂,刚买吃的回来啊。”

闵先宁扁嘴,没理范辛海,转头,她看后面的贺劲。

他一级一级台阶迈步下来。

一双好看的眼睛,嵌在山峦起伏的五官中,星眸闪耀。

“你买了什么?”贺劲问。

美男战斗力惊人。

闵先宁傻傻举着包装袋,认真回答:“干脆面。”

……

范辛海和贺劲原本也是要去小卖部的。

下一节课是怪老头讲数学模拟卷,不知要被他喷多少口水,他俩看着都替他口干。

所以,这两人准备多买点喝的,补充水分。

路上遇到闵先宁和小秋秋,算是一个小插曲,两人继续向小卖部进发。

等快要到时候,范辛海把干脆面的包装袋往垃圾桶里一扔,拍拍手上粉屑。

“有点咸,是不是?”

贺劲没怎么吃,一直拎着:“还好吧。”

也许真的是海苔味比墨西哥辣鸡,更温和?

范辛海想尝尝。

魔爪直接伸出去,刚要碰到包装袋,贺劲虎口一合,把口攥上。

“要真想吃,我给你买一箱,敢剩个渣都把你剁了。”

这是请人吃东西的态度?

贺劲那个妖孽表情,引来范辛海内涵微笑。

他拿胳膊碰碰贺劲,还没说话,迎面碰上折返而归的闵笑琳三人。

学校是个小社会,只可惜这个社会略小。

抬头不见低头见。

“贺劲哥。”

闵笑琳不自觉快走两步,正正好好站在贺劲跟前。

贺劲看她,轻点了下头,就算打过招呼。

他看了一眼范辛海,原本是想叫他一块走人的。

闵笑琳:“贺劲哥你也来买东西吗?”

这太显而易见了,贺劲懒得应酬这种没营养的问题。

“不然呢?”

丢下三个字,他捏着干脆面的口袋,长腿迈开,往前走。

“他吃了海苔味的枪药,你别理他。”

范辛海对美女,十分有礼貌,走之前还挥挥手。

闵笑琳站在原地,暗自咬牙,她不过就是想在在朋友面前,也证明一下自己——本来贺劲又不是闵先宁一个人。

两家交好,可为什么贺劲就能无条件接受闵先宁,却不肯多看自己一眼呢。

这时,身旁两个女生,又有崭新发现,小声道。

“刚刚贺劲手里那包张君雅,是不是就是闵先宁刚买的啊!”

另一人也恍然,“好像是啊,不是说了,海苔味的枪药,我看见闵先宁买的就是海苔味的干脆面。”

两人目光,不约而同看向闵笑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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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两个陌生的男声,聊得又热闹,又凶恶。

“还算他聪明!敢收咱们的医药费?!给他胆儿了!”

“还不是听值班经理说的,他知道那是劲哥的人,才怂了,不然这么不开眼的东西,谁知道会不会狮子大开口。”

“你个孟听涛,孟大傻子,下手太重,打到他内出血,幸好及时去医院,没闹大,不然你看他讹不讹钱。”

孟听涛小声说句怕什么,倒也没反驳。

听到这里,闵先宁微微诧异。

孟听涛?

是那个名噪西南交大的孟听涛吗?

是那个叫闵辉存恨得牙根痒痒的孟听涛吗?

她停下脚步,站在那,一时难以理解,孟听涛为什么会出现在贺劲家。

而且,听对话的语气态度,感觉这两人和贺劲应该相当捻熟,甚至比姚林还要亲密一些。

闵先宁正犹豫自己要不要露面时,又听见贺劲的声音,。

“这事不许跟她说。”

慵懒的语气,却是不容反驳的决定。

孟听涛嘿嘿地笑:“劲哥,嫂子一杯酒给你灌进一百多万,这么疼人家,都不说出来叫她感动一下,钱不白花了?”

方硕笑骂他:“你懂个屁,劲哥这是怕嫂子不好意思。”

转而他又跟贺劲说:“劲哥,嫂子这酒量不行,以后可不能让她喝。”

孟听涛也来劲了:“自助餐厅那香槟,都是兑了水的,就这,都能把她给喝过去,还差点让人给拐走,也没谁了。”

“这酒量都跌穿地板了,估计喝的时候,劲哥都没想到,能把人给喝成这样,不然怎么会不拦着……”

孟大傻子这话,算是说到点上了。

贺劲确实没想到,有人酒量能这么差,那香槟,昨天他们四个人都喝了,他酒量好,就不说了,喝了两口,觉得味道淡,就改喝水了。

那小秋秋呢。

都是女孩子,她和闵先宁一块喝的,你一杯我一杯,临走的时候,人家脑子清醒着呢。

“一张电影票官价128,团购价72,办张电影卡10块钱,可以五折买票,就是64。”

“如果两个人看,办卡就比团购便宜8块钱。”

小秋秋算得头头是道,范辛海在旁边点头如捣蒜。

贺劲当时没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想——

看看人家媳妇儿!

再看看闵先宁!

能省钱的,和能花钱的差别,简直感人。

贺劲摇头失笑。

正好,门外传来敲门声。

电子门铃和敲门同时响,声音突兀的吓人,闵先宁心头一紧,还没来得及把自己藏好,起身来开门的方硕,惊讶出声——

“嫂子?你……你醒了啊。”

……

今天公寓里来了客人——方硕和孟听涛,多了两张吃饭的嘴,所以大家的早饭依靠外卖解决。

两份砂锅粥,一荤一素,还有酱肉包、麻酱烧饼、小咸菜若干,满满摆了一桌子。

闵先宁捏着勺子,把碗里的粥搅来搅去,感觉自己的心也给搅糊涂了。

她抬头向对面两个大块头,颔首笑了笑,略尴尬。

方硕和孟听涛也笑,笑得不比闵先宁好看多少——谁让他们背后刚嘲笑完嫂子的酒量。

反而是贺劲,坐上首,最轻松。

他开口介绍:“这是闵先宁。”

转过头,他又对闵先宁说:“他们两个,你也应该听说过,方硕,和孟听涛。”

“你之前不是说,你男人是孟听涛么?”

这更像是缓解双方尴尬的一种玩笑,不过从贺劲嘴里说出来,直接把孟听涛冷汗给逼出来。

想想昨天搂过闵先宁的那个色狼,肾都打坏了……孟听涛捂住后腰。

他求饶地笑:“别,别,劲哥……我可不敢……长嫂如母,不如我认个干妈得了。”

闵先宁睁大眼睛,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苦笑连连。

她可不想要一个动不动就把人给打进医院的儿子。

这个宿醉醒来后的早晨,实在有太多需要消化的事情,要一件一件来。

闵先宁打量对面两个大块头。

浓眉大眼,黑黑一张方脸的是孟听涛,人看着有点憨,一笑还有俩酒窝。

而方硕,面相就比较白净了,狭眼薄唇,再加上话不多,人看着比较清冷。

大名鼎鼎的两位战神、闵辉存嘴里的“黑恶势力”,竟然是贺劲的人!

闵先宁去看那位爷,人家藏慢条斯理地吃早饭,竟跟没事人一样。

呵呵,看来人家是深藏不露,都藏习惯了。

想想几个月前,她被小流氓围在暗巷里,贺劲救了她,当时她为了叫贺劲退婚,信口胡诌,说自己是孟听涛的女朋友……

其实人家什么都知道,她还在那装腔作势,那会贺劲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发笑呢吧……

想一想,丢人啊!

闵先宁毫无察觉地叹了口气。

实在有点没脸见人,她低头小口小口地喝粥,异常安静。

孟听涛丝毫不觉有什么不对劲,一口一个小包子,吃得正香。

方硕和贺劲交换一个眼色,笑了下,动筷继续吃饭。

就听见撸完第二碗粥的孟听涛,突然问:“劲哥,今晚圣诞节,你有什么安排?带嫂子来‘燃’啊,咱们一块玩。”

还去夜店?

贺劲转头去闵先宁,她的神情果然变了,清汤寡水的五官,紧绷绷的,显得小脸严肃又正经。

“贺劲。”

她终于开口:“昨晚,我是不是惹祸了?”

孟听涛点头。

方硕在桌子下面踹他一脚,嘴不动牙动:“有你什么事,别掺和。”

闵先宁看了一眼他俩,更加确定。

“刚刚你们对话我都听见了,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砸了人家的店,还打人……”

贺劲放下筷子,看着她:“是因为你而起,可是。”

收起玩世不恭态度,他复而又说:“当时你又醉又累,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留下,自己去卫生间。”

“是因为我的疏忽,没有看住醉酒的你,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

“闵先宁,事情是因你而起,可责任在我。”

“所以,别内疚了,嗯?”

“我艹,这逻辑,这情话,怎么想到的……”孟听涛拍案叫绝:“我得拿个本子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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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听涛和方硕两人在一旁,就注定这场对话,没办法一直正经下去。

一个假惺惺到处找本子,另一个掩口贼笑,弄得闵先宁实在狼狈。

什么致歉、感谢的话,突然就被堵在了嘴里。

她咬唇,看着对面那两个大块头,不上不下,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去看贺劲,他也在笑,扬眉勾唇,就是不替她解围。

……

一顿饭磕磕绊绊吃下来,闵先宁被两个大电灯泡子给晃得有点头晕。

所以,饭后,她主动要求收拾碗筷,也算是躲起来吧。

三个男人坐在客厅里,他们聊他们的。

大概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什么货,什么走水路,什么黑桃A,他们都用暗语,叫外人根本听不懂。

当然了,闵先宁也不在意。

她认认真真地把餐厅收拾干净,然后把外卖餐盒都装近进垃圾袋里,放在门口,然后返回厨房洗刷碗筷。

洗到半截,方硕从外面进来。

“嫂子,需要帮忙吗?”

闵先宁头也不回:“不用了,我快弄好了。”

方硕回头,看了一眼时不时余光往这扫的贺劲,他笑……劲哥的人坐那么远,其实心落这了呢。

方硕卖个乖:“我把操作台擦一擦吧。”

他抽了两张清洁湿巾,大臂一挥,就干了起来。

闵先宁来不及客气,由他去做。

很快,水槽里的碗筷都归置到原位。

闵先宁的活干完了,她倚着操作台,看方硕:“你和孟听涛都是从京城来的吗?跟贺劲一起?”

方硕把湿巾对折,继续擦拭:“嫂子猜到了?”

闵先宁轻轻摇头,她不是猜到的,是听到的。

“你们口音很像。”

说话翘舌,结尾时带的儿化音,轻佻上扬,单听贺劲说话不明显,他们三人凑在一起,都赶上段子现场了。

方硕笑笑,算是默认。

两人聊得还算愉快,合作搞卫生,也很默契。很快,厨房就恢复了原本的状态——极度干净整齐,就像从没开过火一样。

而另一头的客厅,正好相反,就跟着了火一样,满屋烟雾缭绕,呛得人鼻子发酸,也不知道贺劲和孟听涛抽了多少烟。

闵先宁皱了皱眉,忍住打喷嚏的冲动。

“贺劲,我想回家了。”

烟尾按在烟灰缸里,他抬头:“我送你回去。”

“你有朋友在,我可以自己坐公交——”

“正好我们也要出门。”

不由分说,贺劲起身回房去取外套。

……

回去的路上,贺劲开车,闵先宁坐副驾驶。

后排坐着孟听涛和方硕,两人叽叽咕咕,一直在说晚上去哪里玩。

今天圣诞,不出来玩,似乎都对不起耶稣。

孟听涛:“嫂子,你来不来?说真的,你不来,劲哥多寂寞啊,我们一人一个姑娘,就劲哥孤家寡人……”

闵先宁偷看贺劲。

他认真开车,也不说话,只是脸色偏冷。

闵先宁扭过头,对孟听涛俏皮地说:“上次,我去的时候,贺劲可不寂寞,怀里的大白腿,小蛮腰……应有尽有。”

“我觉得我去了,才是坏他好事呢。”

“那!那……那是女人自己送上门的,不能算!”孟听涛坚定地捍卫自己老大。

闵先宁软软地“哦”了一声,学着孟听涛的口吃,问:“那,那,那是不是经常有人,自动送上门啊?”

“嗯……可能大概好像……”孟听涛不上当:“你吃醋啊,大嫂?”

傻大个看着傻,却不是真的傻。

反手一刀,正中闵先宁命门——这声大嫂叫得格外洪亮,以及……贱。

还有那句,你吃醋啊,直直问到脸上来。

闵先宁扁嘴,红着脸,别过头去看窗外。

孟听涛还要乘胜追击,不耐后视镜里,贺劲目光逼人,逼他生生把话题拐了个弯。

他假模假式咳嗽了两声,说:“嘿嘿,说到今天圣诞节,你们猜,谁还约我出来玩?”

方硕好笑:“除了姑娘,谁还会约你。男人吗?”

“别说,还真是男人。”孟听涛嗤笑道:“我都没想到,康晨那个孙子竟然主动找我。”

闵先宁侧头,被他们的闲聊给拉回注意力。

“康晨找你什么事?”方硕问。

“还能有什么事,蹭吃蹭喝蹭姑娘呗,我最看不起这人。”

“康晨为什么要用蹭的,他不是阔少爷吗?家里不是西北重工的康家吗?”

闵先宁的突然介入,叫另外三人一起看她。

开车的贺劲,扬起眉眼:“你认识康晨?”

闵先宁点头:“我听我大哥说的。”

大哥,闵辉存。

闵家家庭关系,他们都知道。

孟听涛很不屑地“嘁”了一声:“闵辉存那脑袋是木头做的吧,康晨这种人的话也信?!”

“到处占人小便宜,能是富二代?那么明显一骗子,闵辉存都看不出来啊?!”

闵先宁惊讶:“骗子?”

孟听涛:“康晨到处跟人说自己家里是西北重工的,冒充有钱人。其实根本就不是。不信你问劲哥。”

闵先宁看贺劲:“康晨家里不是西北的名门吗?”

贺劲表情不多。

他手指敲打着方向盘,等过了这个红灯,才慢悠悠的说。

“现在西北重工的老板姓李,他是三年前从康家把股份买过来的。所以,现在的西北重工,不姓康,姓李。”

稍稍涉足商场,去打听打听,都能拆穿这个谎言,显然康晨不知道内幕,所以,他怎么可能是西北名门。

不然,怎么有人连自己家的事,都能说错。

康晨这个冒牌富二代,叫闵先宁有点小震惊。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闵笑琳知道吗?

如果不知道,闵笑琳和这样的人谈恋爱,是不是有点危险呢。

闵先宁为她捏把汗。

方硕的情报网,比蜘蛛网都密,康晨的过往,还不止伪装富二代这件事。

他好意提醒:“之前,因为康晨撺掇闵辉存对抗我们,所以,我们查他查得比较多。”

“这人挺渣的,高中时,把姑娘肚子搞大,也不认账,后来转学去了外省,那里是全国有名的高考洼地,这才考上的西南交大。”

“他人品不好,叫你大哥别和康晨走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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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事情透着诡异,再加上冯爽的指控,站在角落的闵先宁,愣了一下,抬头去看老师们。

教导处主任对闵先宁很有印象:“我记得你,闵先宁,你出来一下。”

同学们自动劈出一条路,让闵先宁直达风暴中心。

“老师,不是我。”

闵先宁安静地说。

教导处的老师慈和地点点头,然后又看了看冯爽,表情突然变得嫌恶起来。

“冯爽同学,你是不是当老师们都是傻子?!后台有监控的!我们看得清清楚楚,是你,把闵笑琳同学引到杂物间,然后推她进去,还锁了门。”

“你怎么有脸抵赖?!”

冯爽脑中一下就空白了。

她也没想到,谎言被戳穿得这么快!

“我!我!”

周围人小声议论——

“她竟然做这种事?!”

“她和闵笑琳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真想不到——”

“够了!”冯爽尖声一吼,随后大哭起来:“我不是故意陷害闵笑琳!我只是认错人了!我以为她是闵先宁,想把她关在杂物间,等表演完了,再把她放出来……”

众人哗然。

“我只是想上场表演而已,就为了实现这么点愿望,也没做杀人放火的事,你们干嘛像看杀人犯一样对我!”

舞蹈老师极度失望:“可你没想到认错了人,不仅没把闵先宁赶下台,还把她送到了领舞的位子上。”

偷鸡不成蚀把米,人没害成,反而还帮了讨厌的人。

冯爽的坏和傻,叫同学们十分不耻。

闵先宁却觉得这事实在是不可思议——只是跳个舞而已,至于吗?

她又没杀冯爽全家,至于被她这么算计吗?!

突然一阵疲惫袭来,演出累,勾心斗角更累,闵先宁这一刻,很想找个肩膀靠上去歇一歇。

可这事在校方这里,还不算完。

教导处主任冷笑:“冯爽,不管你没认错人,害人都是你不对,你要和闵笑琳同学道歉。”

“还有,今天要不是闵先宁同学救场,大家一个月的辛苦排练就都让你给搞砸了!”

冯爽看了闵先宁一眼,冷冷别过头去。

教导处老师宣布最重要的决定。

“冯爽,下周你不用上课了,在家反省一周,叫你家长来帮你办手续。”

————

文艺汇演的圆满落幕了。

随着学生解散,后台的事,很快就传的满校皆知。

害人的人,当然要被唾弃,但大家更在意的,是傻子自作聪明,反被天收。

高中未来一年半,冯爽将稳坐临南一中头号大傻子的宝座。

闵先宁带着残妆,裹着羽绒服,从侧门走出来。

小秋秋带着“加油团”两名骨干,欢快迎上去,只听一声惊呼。

“哇哦,闵先宁,化了妆的你,怎么跟换了个人一样!?”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夸美貌,闵先宁有点不适应,下意识去看贺劲。

他落在小秋秋他们身后,正用一种研判的眼神打量她。

闵先宁觉得怪怪的,匆忙收回目光。

“先宁,舞蹈队的事,我们都听说,冯爽那个小贱人,最后给你道歉没?!”

闵先宁摇头,顺便自嘲:“今天能跳领舞,应该是我谢谢冯爽才对。”

还会开玩笑,那应该是心情不错。

朋友们放下心来。

范海辛傻兮兮:“闵先宁,我发现你跳领舞,还真有点像闵笑琳,差点变成美女呢。”

小秋秋一个巴掌拍他大脑袋:“你说什么呢!什么叫差点?!”

“范辛海,我看你是闵笑琳加油团,派来的卧底吧?!”

两人闹得欢,一个追一个跑,一溜烟跑出去很远。

独处的时机来得突然。

寒冬暖阳,慢慢西斜,空旷的剧院侧门前,只剩闵先宁与贺劲,面对面地站着。

原本,台上台下发生了那么多事,闵先宁准备了那么多话,想和贺劲说,可他都站自己面前了,她又怯了。

“我以为……学校举办这种活动,你不会来呢。”

贺劲双手插兜,深邃的黑眸,定定地看她,一直把人给看到脸红。

他才痞笑着说:“我的小媳妇第一次登台,我当然要来。”

……

今天是平安夜,在两个姑娘们的强烈提议下,闵先宁和小秋秋两对决定一起过节。

范辛海是没意见的,反正不用他请客。

而贺劲呢,今天意外的好说话,丝毫不介意这场未经许可的饭局。

从人民剧院出来,贺劲开车,直奔临南最高级的自助餐厅。

这里以美景、美食著称。

小秋秋和闵先宁,才不管这些,结伴,端着盘子穿梭在日料和西餐区,一趟一趟的搬运食物。

女孩子们喜欢多拿,男孩子们配合多吃。

2V2的组合,就别提有多默契了。

再加上喝了一点果酒,吃到最后,大家对平安夜还有点意犹未尽。

小秋秋对范辛海说:“一会咱们再去看场电影啊,我都没坐过情侣卡座呢。”

范辛海内涵一笑:“好啊。”

然后小秋秋又问闵先宁:“你们两口子一会去哪玩?”

连男女朋友都不知道是不是呢,一下升级成两口子,闵先宁愣了一下,心里说不上来的浓稠。

她看贺劲,那位无所谓的大爷样,胳膊往闵先宁椅背上一搭。

“看她。”

闵先宁灵光乍现:“我不想看电影,要不,去酒吧,摇头蹦迪那种地方。”

她还没去过,跃跃欲试。

小秋秋一听,也怂恿她:“你找个化妆品柜台,把妆补一补,绝对可以去夜店钓帅哥——呃,我是说……”

对面两位男士,虎视眈眈,小秋秋生掰:“我是说去夜店见见世面……

范辛海:“秋秋,你这爱看帅哥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

“……”

看着那一对吵吵闹闹的,闵先宁觉得自己比闵笑琳幸运。

因为,她的身边,都是真朋友。

带着一点点得意,一点点侥幸,闵先宁小口啜饮一杯香槟酒。

蜜桃香气袭人,一喝就叫人停不下来,第三杯过后,闵先宁的小脸,白里透着粉红,比水蜜桃还诱人。

只是她自己看不见。

全落在了另一个人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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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自助餐厅出来,外面已经排了一百多桌。

穿过还在往里涌的客人,小秋秋长呼一口气:“幸好来得早,不然今晚就光吃饭了。”

红绿点缀的街头,热闹非凡,连月亮都放足光彩。

小秋秋和闵先宁在大广告牌下相拥。

“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好闺蜜含笑祝福,男人耐心等在身后。

等她们墨迹了十来分钟,四人才挥挥手,分头行动。

……

闵先宁喝得微醺,跟着贺劲去停车位的路上,脚下已经不怎么利落了。

可她还惦记着,问:“咱们去哪家酒吧?”

拉开车门,贺劲把人塞进车里:“欧罗广场。”

“那不是你的公寓吗?!”

闵先宁还没完全傻掉,她嚷嚷着不去你家,就开始挣扎,要去解安全带。

贺劲一把按住她。

“也不看看你现在这副熊样,还想着酒吧发浪,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我熊样?!”闵先宁扬起小脸:“我熊样……那你刚刚在餐厅,还一直偷看我!”

“有本事别看啊!”

小狐狸亮出聪明的时候,能把人气个半死。

贺劲甩上车门,坐进驾驶位,直接来硬的。

“明天带你去,今天先回家休息。”

“贺劲。”

闵先宁伸出一根手指戳他肩膀,她在笑,笑容媚到骨子里。

“不许你糊弄我,别忘了,我是你祖宗。”

————

喝多了的闵先宁,绝对可以称得上一声祖宗。

因为,她酒品太差。

车子上路,闵先宁一刻都不消停,嘴里嘟嘟囔囔,不停念叨酒吧,酒吧,去酒吧。

连手也不老实,不是去戳方向盘上的按钮,就是抠车门上的锁。

三杯香槟喝成这样,贺劲也算是开了眼界。

强忍住揍人的冲动,他一赌气,还真的就把车,开到了酒吧门口。

车子刚停,正要泊位,闵先宁突然就拉开车门,跑了下去。

贺劲狠狠按了一下喇叭,骂了一句,操。

那一刻,他真挺想凭这个字,把这女人给弄服帖的。

可不行。

她已经不是正常人,是他祖宗。

艹不起。

贺劲把车钥匙扔给门童,亲自追过去。

今天平安夜,注定了哪哪都排队,酒吧更是如此。

灯红酒绿的门口,都是排队的人,保安拉着警戒线,一个一个的验身打码。

闵先宁头一回来,哪知道规矩,越过队伍,直接往门口闯,黑衣壮汉抬手一拦,凶巴巴地说:“后面排队去!”

闵先宁迷茫,勾画的一双狐狸媚眼,委屈得都要滴出水来。

她扭头,湿漉漉地眸子看他:“贺劲,为什么要排队?”

“你不需要。”贺劲露面。

酒吧门口管接待的几个人,一瞬间腿都软了。

“劲、劲少,您来了。”

贺劲点了下头,脚底下,一步没停,走上过来,伸臂把闵先宁搂在怀里,直接往里走。

值班经理亲自迎上来。

“劲少,今天人多,不过楼上VIP包厢还有——”

“今天就坐散台,我们呆一会就走了。”

经理眯缝眼,看着怀里已经有醉意的小妞,心里表示:明白,都明白,今天是平安夜,可出来玩的,有几个姑娘能平安呢。

经理火速安排。

……

音乐暴躁,连同激射的灯光,一起轰炸全场。

所有人都不正常,摇头摆尾,嬉笑癫狂。

所以,闵先宁这点不正常,真的不算什么,她一进来,只是像个小学生一样,对这个异世界充满好奇。

“不是说坐散台吗?座位在哪里,我们为什么要站着。”

贺劲的啤酒停在嘴边,又拿了下来。

“散台就是站着的。”

白嫩嫩手指往不远处一指:“那他们怎么能坐着。”

贺劲把闵先宁提到身前,啤酒换到左手,右手腾出来捏她下巴,帮她对焦。

“你看啊,那边,是吧台,另一边,是卡座,都有凳子,就能坐。”

“咱们这种,叫散台,没凳子,就不能坐。”

“不一样。懂了吗?”

似懂非懂吧。

闵先宁皱眉:“我累了。”

原来是累了,所以,才想找地方坐。

贺劲心软:“等我去个卫生间,咱们就回家?”

闵先宁仰头:“我想把这份花生吃完再走,好不好?”

刚才那个气死人的闵先宁,怎么突然这么可爱!

贺劲奖励式的摸摸头,“那你乖乖在这吃花生,等我回来。”

闵先宁点头。

……

可能是第一次伺候祖宗,没经验。

贺劲从没想过,如果弄丢祖宗,会是什么后果。

当他从洗手间出来,回到自己那桌,发现闵先宁连影都没了的时候,那一刻他才知道,心慌的滋味。

想想潜逃到黑三角,躲藏不见人的黑桃A;

想想京城那些想置贺家于死地的人;

贺劲嗜血的狂躁,压都压不住了。

他拿出电话,拨给方硕。

“劲哥?”

“立刻带人来夜魅酒吧。”

“夜魅?发生什么事了?我和听涛就在楼上包厢。”

“那就立刻下来,带人封锁所有出入口,叫老板马上开灯,我找人。”

挂上电话,方硕后背还在发愣。

劲哥大晚上突然说找人……找谁?

还开灯找——

叫夜场开灯无疑是砸人生意,劲哥玩得这么打,要找的人,到底有多重要?!

方硕和孟听涛一说,两人不敢耽误,赶紧分头行动。

一个找值班经理交涉,另一头,孟听涛带着包厢里二十几个兄弟,直接抄了监控室和保安室。

还有更多手下,正在赶来的路上。

……

可能有人有生之年,都没见过夜场开灯是什么样的。

豁亮亮的白炽灯,高挂在头顶,忽忽悠悠,叫黑暗里的一切立马现出原形。

你怀里抱的妞儿,是个假脸怪?

你刚钓上的凯子,竟然带了块塑料劳力士?

光明有罪,手执四十米长刀,斩人美梦。

有人抗议,叫嚣——

“干什么?!怎么突然亮灯啊!”

“就是啊!眼睛都要闪瞎了!”

“什么事啊,兴师动众。”

孟听涛食指一伸,隔空指过去。

“艹你妈,闭嘴!”

“谁他妈再敢说一句废话,废你一条腿!”

世界都安静了。

可剑拔弩张的气氛,被推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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