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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话本子里高门大户的女儿总是瞧不上这些寒门子弟,可我的阿姐不同,她是真的喜欢陆靖寒,我曾偷偷撞见过他们月下互诉衷肠,那时他们相识了半年,而我已经偷偷喜欢了陆靖寒五年。
主角:陆靖寒姜瑕 更新:2022-09-11 07: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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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靖寒姜瑕的其他类型小说《秋风树下》,由网络作家“姜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些话本子里高门大户的女儿总是瞧不上这些寒门子弟,可我的阿姐不同,她是真的喜欢陆靖寒,我曾偷偷撞见过他们月下互诉衷肠,那时他们相识了半年,而我已经偷偷喜欢了陆靖寒五年。
这是我的心上人第十二次来我家提亲,第十二次向我的嫡姐提亲。
陆靖寒来的时候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看着我阿姐时一双眼里全是柔情和缱绻。
以前他来提亲,总是被父亲三言两语搪塞出去,现下不一样了,他成了新科状元,殿试榜首,是实打实的天子门生。
陆靖寒受封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我家指天立誓,要十里红妆迎娶我的阿姐为正妻。
那些话本子里高门大户的女儿总是瞧不上这些寒门子弟,可我的阿姐不同,她是真的喜欢陆靖寒,我曾偷偷撞见过他们月下互诉衷肠,那时他们相识了半年,而我已经偷偷喜欢了陆靖寒五年。
两心相悦这种事,从来没有先来后到的道理。
父亲是不肯阿姐下嫁给陆靖寒的,尽管他已经高中状元,可阿姐是当朝云麾将军的嫡女,父亲手握二十万北境大军,连皇子登门也要给他三分薄面,自然看不上一个毫无根基的状元郎。
用父亲的话说,阿姐日后应该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父亲是希望阿姐成为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
可阿姐铁了心要嫁给他的陆郎,父亲对陆靖寒下了逐客令后,阿姐就跪进了宗祠,两天两夜不吃不喝,父亲气的不轻却又没办法,只好让我去送一些吃食。
我给阿姐准备了她最爱吃的枣泥云片糕,可她一口也吃不下去,只拉着我的手说若不能全了陆靖寒对她的一腔情谊,她宁愿长跪祠堂以死明志。
我把原话转告给了父亲,父亲在书房独坐了一下午,最后应下了陆靖寒的提亲。
父亲看重的姜氏荣华,终究比不上他最疼爱的女儿。
阿姐知道这个消息后喜极而泣,抱着我说:
「瑕儿,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我轻拍着她的背让她先去休息,这两天下来她的身形都清瘦了一圈。
从阿姐跪祠堂开始,我就知道这件事总是要成的。
阿姐的母亲是父亲的原配妻子,生下阿姐后气血两亏,不几日就撒手人寰。
对于阿姐,父亲总是存了十二分慈父心肠,和女儿的命比起来,那个尊贵无比的皇后之位也变得不重要了。
至于我,我只是父亲酒后留情的产物,我的母亲是将军府里的乐娘,怀了我以后被纳成了妾室。
阿姐的名字是姜瑜,是整个将军府最耀眼的明珠。
而我叫姜瑕,是父亲还沉浸在先夫人逝世的悲痛中时草草取的名字。
美玉才无瑕,我终究不是那块美玉。
我与阿姐年纪相仿,父亲对我的母亲谈不上多喜欢,只是放在府里养着,自然也不怎么在意我,可阿姐对我好,所以连带着旁人也不敢看轻我。
先夫人去世后父亲没了念想,一心扑在朝堂上,这么多年来偌大的将军府就只有我和阿姐两个女儿,连个继承家业的人也没有。
所以阿姐当皇后,是父亲永保姜家昌盛唯一的办法。
如今应了陆靖寒的提亲,阿姐高兴了起来,父亲虽然不怎么情愿,却也还是开始着手准备阿姐的嫁妆。
流水一样的珍奇宝贝和田产地契送进阿姐的房里,这样的盛况直到两天后,当朝太子亲自登了门才停下来。
太子和父亲在前厅议事时,我正在陪阿姐绣鸳鸯样式的帕子,等到鸳鸯绣了一半,父亲突然派人来把我也叫去了书房。
等我进了父亲书房时,太子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匆匆赶来的陆靖寒。
陆靖寒坐在一旁脸色铁青,一只手紧紧握着茶杯,手背上青筋毕露,看见我去了也只是草草冲我点了点头,完全没了以前的镇定姿态。
我冲着父亲服了一礼,问这是怎么了。
两个人都神色各异,没人回答我的话,就这么过了半晌,陆靖寒才放下茶杯,起身掷地有声的告诉父亲,若是不能娶阿姐为妻,他情愿终身不娶。
父亲也生了气,扬高了声调质问:
「难道瑕儿就不是我的女儿吗?」
「陆某向来只把瑕儿当妹妹看待!」
我心头一凉,再看着牙关紧咬的陆靖寒,突然就反应了过来。
父亲是要我替阿姐嫁给陆靖寒。
这场三个人的对峙最终不欢而散,陆靖寒拂袖离去,只剩下我和父亲留在房中。
父亲坐在椅子上,身形罕见的佝偻了一些。
「方才太子殿下登门,是为了求娶我姜家的嫡女。」
东宫太子求娶将军嫡女,若是放在话本子里,怎么看都是一桩能流传百世的佳话。
父亲想要我代嫁给陆靖寒,只要陆靖寒点了头,阿姐那边自然也就能死了心,然后风风光光的嫁进太子府。
可哪怕父亲的威逼利诱加上我和陆靖寒多年的情谊,也抵不过他一颗真心都付给了阿姐。
父亲叹了口气,接着说,太子求取姜家女一事已经在宫里定了下来,如今陆靖寒不肯,阿姐自然也不肯,那就只有我替阿姐嫁进太子府了。
可我只是一个庶女。
父亲说若是我肯嫁给太子,他就抬我的母亲为正妻,从此可入宗祠,可享富贵,而我也将成为云麾将军府正儿八经的嫡次女。
我错愕的看向父亲,问他若是我不肯呢。
父亲的目光锐利得像火一样,似乎在质问我为什么不肯。
「你是姜家的女儿。」
若是太子不登门,父亲或许也会替我寻一门好亲事,让我留在京城安稳一生。
可太子偏偏就来了。
父亲让我回去考虑清楚,明面上是让我考虑,可我想了许久,也实在想不出一条其他的路来。
我浑浑噩噩的出了书房,却在半道上遇见了陆靖寒。
他说他就是在等着我。
他说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相求于我。
他说瑜儿身体孱弱,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他说,想求我嫁给太子。
我的父亲和陆靖寒,为了我的阿姐,想出了同样的办法。
还记得十一岁那年,我生了场大病,被父亲送去淮宁老家休养,自此认识了十四岁的陆靖寒。
那时候我满脸都是红疹子,同龄人都视我为怪物,唯有陆靖寒送了我一只鸽子逗我开心,那天陆靖寒笑得温柔,我一头扎了进去,再也没能出来。
这么多年来陆靖寒从未求过我什么,如今第一次开口乞求,却是这样的光景。
我与他相对无言,静默了半晌,我嗓子发涩,沉默着错开他,匆匆回了房。
阿姐还在房内的等我,看见我进去就扬起帕子让我去看她绣的鸳鸯,她说这鸳鸯的尾巴她总是绣不好,让我帮她看看该怎么改。
我捧着帕子看了两眼,一滴泪就狠狠砸了下去,在帕子上浸出一块深色。
阿姐急匆匆的站起来扶住我的肩膀问我怎么了。
我轻轻摇了摇头。
「阿姐,嫁给陆靖寒你会高兴吗?」我靠在阿姐的肩膀上,一如小时候。
「高兴,我当然高兴。」阿姐听见陆靖寒的名字,眉眼都弯了起来。
「你高兴就好,你高兴,我也就替你高兴。」
我告诉父亲,我愿意嫁给太子。
我出嫁的日子比阿姐早了半个月,定下日子的那天,阿姐冲进我的房里,问我是不是父亲逼着我嫁的。
我正在梳头,黝黑的长发一梳就梳到了尾。
「不是,是我自己愿意的,我喜欢太子。」我把梳子放在妆台上,拉着阿姐在桌边坐下:「难不成阿姐还舍不得我嫁?」
阿姐刮了刮我的鼻子说我没个正形,我和阿姐聊了近一夜,从太子殿下的品性到嗜好,从进了太子府要应对的各路事宜和种种规矩,阿姐和我说了个遍。
她问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太子,我想了许久,却发现这些年我见到过太子的次数掰着手指头就数得过来。
阿姐还在等着我回答,我憋了半天,只好说是一年前的马球会。
那场马球会我去了,那也是我离太子最近的一次。
我和阿姐嬉闹了一夜,天快亮时才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和阿姐长谈后不久,我就坐上了花轿,被送去了太子府。
我当了多年妾室,陪了父亲十多年的母亲,在我出嫁的前一天被抬成了正妻,终于扬眉吐气了起来。
而我则嫁给了韩云廷,成了太子侧妃。
按理说,姜家的嫡女做太子正妃是够格的,可我母亲只算续弦,我也是刚刚才有嫡女的名头,所以让我当侧妃,已经是最妥帖的安排。
送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后面跟着的是父亲替我准备的嫁妆,父亲不在意我,可也从未薄待过我。
我被喜婆扶着从侧门进了太子府,太子府的姬妾甚少,加上没有太子妃,所以我连敬茶礼也不用行,就直接被送进了婚房。
我曾想过有朝一日我的夫君会三书六礼娶我过门,上拜天地下敬父母,可世事弄人,我终究没能如愿。
我按照出嫁前学的规矩,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床边,盖着红盖头,我只能在垂眸时看见自己手中的团扇和绣着繁复图样的喜服。
听说因为我父亲和太子的缘故,外面来了不少宾客,大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我在婚房里枯坐,喜婆和丫鬟就在旁边守着,一个个都守着规矩,半点声响也没发出来。
一直到天色黑了许久,我才听见门被人推开,接着就是众人行礼再退出去的声音。
门不知被谁又合上了,有人一步一步的走到我身边,靴子踏在砖石上,让我的心也跟着扑通直跳。
那双用金丝绣着祥云纹样的靴子停在了我面前,靴子的主人抬起手,掀开了我的红盖头。
我的掌心浸出了薄汗,连忙双手举起团扇挡在了自己面前。
教我规矩的老嬷嬷说,这叫遮羞。
「你饿吗?」
太子没有忙着拨开团扇,反而轻声问了我一句饿不饿。
我从未和太子说过话,以前总以为他的声音会满是上位者的傲气。
可他的声音很温和,像一汪沉静的泉水。
我摇了摇头,他就抽走了我手中的团扇,又朝我伸出了另一只手。
那只手的掌心放了几块糕点,用丝帕垫着,看样子是从正厅那边带来的。
「我听人说新娘子一天都要守着规矩,吃不上什么东西,所以给你带了些来。」
太子坐在了身旁,把点心又往我面前递了递。
我的肚子确实空空荡荡,也不知道悄悄响了几回,可看着面前的点心,我还是只能强笑着说自己不饿。
父亲说,嫁进了太子府,就要比在家时千倍万倍的守着规矩。
「妾伺候太子殿下歇息吧。」
我站起身冲太子行礼,复又打算蹲下,去脱掉太子的长靴。
可我还没来得及蹲下去,就被他一把扶住,嘴里也跟着被他塞了一块点心,花生和红枣的甜味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错愕的抬头看向太子,在满室的红烛光影中,我看见了他俊秀脸上难掩的笑意。
「我都带来了,你且吃两块又如何。」
在太子的注视下,我终于还是将那些点心都吃光了。
以前我的母亲说,不论是高门大户还是寻常人家,做了别人的妾,那就只是个名头好听些的奴才。
所以我从答应嫁来太子府后,就做好了服侍太子的准备,可他好像完全不需要我伺候,甚至还替我擦去了嘴角的点心屑。
太子说,他困倦了。
太子还说,明日他要上早朝,所以要早点歇息。
我学的所有伺候人的规矩,在他凑近我,用唇瓣封住我的嘴唇时,竟全部都忘了。
在床帐垂下耳鬓厮磨时,我因为害怕,手也紧紧的握成了拳,指甲陷入肉中,才能让我觉得自己还算清醒。
「你很怕我?」
太子附在我的耳边,突然停下了动作。
「妾……」
「你若是害怕,我不逼你。」
我僵直着身体盯着床帐的花纹,太子就这样扯了扯被子,睡在了我旁边。
我疑心自己是不是惹恼了他,所以偷偷扭头望了他一眼。
太子闭着眼睛,让人看不清喜怒。
我用手揪着被子,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后怕。
「以后不必称妾了,本来,你应该是我的妻。」
新婚之夜,我没和太子圆房,太子不但没动怒,还说我是他的妻。
因为这句话,我一整夜都在闭眼假寐,怎么也睡不着。
等到天亮时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再醒过来时,太子已经不见踪影,床榻上他的位置也凉了下来。
我急急忙忙的起床,问进来伺候我梳洗的侍女是什么时辰了。
侍女垂着头,告诉我已经巳时了。
用不了多久,太子就该下朝回府了,而我竟然刚刚起床。
我坐在妆台前,侍女不慌不忙的替我挽着发髻,看我有些坐立难安,宽慰我说是太子吩咐让我多睡一会儿,等我醒了再让旁人来请安。
「请安?」我看着铜镜里映出来的人影,生起了满腹的疑问。
我是侧妃,所以还不够资格随太子进宫奉礼,可让其他人来给我一个侧妃请安,又是哪里的规矩。
且不论是谁定的规矩,但人确实是来了。
太子府后院的这些女眷大都是官宦世家的女儿,虽然送进来了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名份,但只要进了太子府,日后太子登基,总是少不了好处的。
如今看来,我这个侧妃竟然是太子府后院里名头最正经的女眷。
我坐在主位上看了看,统共来了五个人,听侍女说还有一个是昨日就生了病,所以没能来。
我和众人打了个照面,让房里的侍女把准备好了的见面礼都发了下去,然后在众人的恭维声中笑得脸都快僵了,才结束了这次请安。
我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在脑子里把刚才那些人的名字和脸都对了一遍,才弄明白没来的那位是清蕤院的,尚书府的三小姐,比我早七个月进太子府。
等这一圈都应付下来,我还没能坐下好好喘口气,太子就回府了。
太子的小厮来通传,说是济北起了水患,所以太子一回来就进了书房和幕僚议事,午膳便由我一人用了。
太子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忙一些,侍女说我嫁进来之前,太子已经快一个月没踏进过后院了,要么是在书房忙,要么就是受宣进宫在宫里忙。
我在院子里闲来无事,只好一个人待在房里摹字。字摹了好几张,我正写的入神,忽听见门口传来了一道男声,
「整天待在府里,可觉得闷?」
是太子。
我急匆匆放下笔走到桌前行礼,太子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就是拿起桌上我摹的字看时,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我的字从小就难看,练了这么多年也只是勉强能入眼。
「妾的字实在难看,让殿下见笑了。」我有些赧然,差点揪碎了手里的帕子。
「昨日就同你说过不必称妾,怎么,不听夫君的话吗。」太子的目光黏在宣纸上,说话却稳稳当当:「你既嫁给我,日后我们就是夫妇一体了。」
太子这话说得极自然,让我自己都恍惚了一下,想要告诉太子夫妇一体指的是正妻,却又在他稳重的神色下把这句话卡在了嗓子眼里,只能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任由太子翻阅我的字。
太子看着纸上落笔写下的瑕字,突然问我有没有小字。
我摇了摇头,告诉他没有。
我父亲是行伍出身,虽然如今位极人臣,但是关于女子小字的这些小事,他向来是不在意的。
「那我给你取一个小字,怎么样?」
太子是我的夫君,要给我取小字,自然没什么不妥,我点头,他便让我过去,握住了我的手,在纸上写下爰爰二字。
太子的字方方正正的,每一笔都带着筋骨力道。
他说,有兔爰爰,雉离于罗。
他还说,希望我嫁给他以后,能自在,能快乐。
太子的掌心有些温热,让我的手倏地一顿,纸上就染了一块浓重的墨迹。
我轻轻侧过头,看着太子眉眼,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我瞧见过他和别人说话,那些时候他总是自称为孤,是东宫太子,国之储君。
可他与我相处时从不称孤,恍惚间让我觉得他竟只是个普通人,只是我的夫君。
我悄悄掐了掐自己,让自己将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都压了下去。
自有了小字以后,太子就只叫我爰爰了,他操心着政务,府里的其他大小事宜,在我入府的第三天就全部交给了我,我怕自己做不好,他就让我拿出气势来,凡事都有他给我撑腰。
我被太子的态度弄的迷迷糊糊,一时间分不清他是看重我的父亲,还是真的对我抛出了一颗真心。
不过侍女说得倒也是实话,太子的确很少踏足后院,甚至有连着好几天都是在书房过的夜。
济北的水患越来越严重,听说去振灾巡患的大臣是太子门下,但人还未至济北,就被人上奏参了,说他的胞弟在京郊强占了田地,还闹出了人命。
奏折递到了龙案上,在天子脚下肆意妄为,闹出人命案子,还企图瞒天过海,皇上震怒,连带着太子殿下都被训斥了一顿,在勤政殿里跪了足足半个时辰。
朝堂之事我帮不上忙,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管好后院,好在大家都不是难相处的人,比我进府更早的人也看破了太子不在意闺阁之事,平时的日子也各有各的办法打发。
但唯独有一人,我进府至今,连个面都没能见上。
尚书府的三小姐柳玉盈,柳尚书的独女,实打实的掌上明珠。
早些日子就说她是病了,这一病就是十来天,药我也没少差人送过去,就是总不见好。
我以为她是真病了,却没想到会在太子书房前和她撞见。
太子在宫里跪了半个多时辰,我让小厨房炖了汤,想要给太子送去,却在书房门口和柳玉盈撞了个正着。
若不是侍女提醒我,我都认不出来眼前这个面若桃李皎若明月的人,就是一直称病的那位。
她也带了汤盅,看样子也是来见太子的,我到时她已经站定在了门口,比我还要早到一些。
两两对望,她只是看了我一眼,草草服了服身,就收回了目光。
我和她一人站左,一人站右,枯等了许久,书房中的太子幕僚离开后,才有小厮出来,端走了我和她带来的汤盅。
太子这是不想见其他人?
汤盅被端走,柳玉盈的反应比我还快些,对着来人吩咐了一句照顾好太子,就转身离开了。
最后是小厮行了礼,告诉我太子的书房从不让女眷入内,我才明白了过来,也回了自己的院子。
我本以为太子今天又要一人独宿,却没想到当夜太子来了我房里,依旧是熄了灯两个人躺在榻上安稳入睡。
我听着太子平稳的呼吸声,就快要睡着了的时候,半梦半醒间忽然听见太子说了一句:
「今天的汤很好喝。」
接着我的手便被太子握住了,还被他轻轻拍了拍。
隔日我正在看府里的账簿,阿姐和陆靖寒大婚的帖子就送到了太子府。
贺礼我是早就备下了的,消息我也是早就知道了的,可看着大红的喜帖上用金箔写下来的两个名字,我还是生出了一股恍如隔世的错觉。
阿姐出嫁的前一晚,我先回了姜府替阿姐梳妆,姜家只有我和她两个女儿,如今各自出嫁,最难受的,应该就是父亲了。
我用檀木梳子去梳阿姐柔软的乌发,从来都大大方方的阿姐,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了娇羞。
她悄声问我太子对我好不好。
我说好,太子对我极好。
他虽然忙碌,却也时时记挂着我,经常带一些机巧的小玩意儿回来给我,前两天得了空,还带我去了一趟近郊马场解闷。
她又再把声音压低了几分,问我嬷嬷教的那些闺房秘事可是真的。
我一愣,阿姐只当我是害羞了。
其实嬷嬷说的那些,我一样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担心我害怕,除了新婚之夜,其他日子来我房里时,最亲近的举动也只是揽着我的肩膀入睡罢了。
第二日阿姐出嫁,父亲掏空了半个将军府,备下了绵延数十里的嫁妆,送他美玉般的瑜儿出嫁。
陆靖寒亲自来迎亲,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我那些堂亲兄弟们都在门口堵着,陆靖寒和他们纠缠了许久,才进来接走了阿姐。
路过我身旁时,陆靖寒突然脚步一顿,对我说多谢我的成全。
我垂下眼帘,往旁边挪了一步,没再搭话。
我曾想过陆靖寒是否明白我的心意,可想到最后,却发现无论明白与否,他的心都已经装满我的阿姐,再空不出一点给旁人。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无谓什么是成全。
阿姐上花轿时,我跟在父亲身旁,看着父亲悄悄红了眼眶。
而我的母亲也终于不再低三下四,开始有了几分底气,帮着招呼往来宾客。
太子没有亲自来,但是也额外备下了厚礼,不仅是太子,三皇子也让人送来了贺礼,架势和阵仗都不输太子府。
母亲说这是父亲在朝中受人看重。
我知道父亲向来是威震一方的。
可我还知道,三皇子向来是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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