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麟福伯的其他类型小说《学文怎么了!我武力值照样强后续》,由网络作家“变频的西北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啥玩意?赵麟愣了一下。他不是才到秦州城么,怎么就残害刘秀才了?忽的感觉到小腿一阵剧痛,赵麟顿时回过了神,朝着眼前之人看去。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蓝色皂衣的捕快。那捕快年约三十岁,皮肤黝黑、满脸横肉,腰间还挂着把朴刀,看架势像是衙门里的捕头。刚才就是他在赵麟小腿上踢了一脚。赵麟观察王海的时候,王海也在打量着他。王海确定赵麟看到了他身上的官服,但目光却依然平静自若,脸上完全没有犯案被抓之后的畏缩,心中顿时咯噔了一声。秋闱在即,府尊大人三令五申,要求三班衙役时刻待命,一定要保护好参考的秀才,同时确保乡试顺利完成,不得有任何闪失。王海这两天一直在城里巡逻,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眼看着乡试开考在即,他们马上就能从差事上解脱了,结果辖区突然有人报案,...
《学文怎么了!我武力值照样强后续》精彩片段
啥玩意?
赵麟愣了一下。
他不是才到秦州城么,怎么就残害刘秀才了?
忽的感觉到小腿一阵剧痛,赵麟顿时回过了神,朝着眼前之人看去。
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蓝色皂衣的捕快。
那捕快年约三十岁,皮肤黝黑、满脸横肉,腰间还挂着把朴刀,看架势像是衙门里的捕头。
刚才就是他在赵麟小腿上踢了一脚。
赵麟观察王海的时候,王海也在打量着他。
王海确定赵麟看到了他身上的官服,但目光却依然平静自若,脸上完全没有犯案被抓之后的畏缩,心中顿时咯噔了一声。
秋闱在即,府尊大人三令五申,要求三班衙役时刻待命,一定要保护好参考的秀才,同时确保乡试顺利完成,不得有任何闪失。
王海这两天一直在城里巡逻,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
眼看着乡试开考在即,他们马上就能从差事上解脱了,结果辖区突然有人报案,说是有人入室杀人,被害的还是一个秀才。
王海差点气死了。
检查现场后,看到地上躺着的赵麟,想都没想就让人泼了一盆冷水上去。
等到赵麟醒了,王海才终于看清了他身上穿的衣服。
嘶!
一看之下,王海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赵麟身上穿的是只有秀才功名才能装束的帽衫。
他头上戴着乌纱帽,身着皂罗衫,束角带,登革靴,儒雅但不失庄重。
迎着赵麟跟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王海硬着头皮问:“这位公子,您是哪里人啊?为什么会在这里?”
赵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冷笑道:“你刚才用凉水泼我,用脚踹我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吗?怎么突然怂了?看出来我的身份了,知道害怕了?你是府衙的捕头,对本朝律法应该不陌生吧?殴打秀才,该当何罪?”
赵麟其实是诈王海的。
秀才功名虽然享受一定的特权,比如免除徭役和赋税,遇见地方官可直立拱手而不必跪拜,纠纷不用亲自出面。
但是大宋并没有专门针对殴打秀才的律法。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殴打秀才和殴打普通百姓的惩处是一样的。
恰恰相反。
官员断案的时候,遇到秀才涉案的判罚,往往会大事化小。
而在秀才受到侵害的时候,惩罚又会从严从重。
赵麟断定眼前这个捕头虽然不懂律法,但却见过府衙断案,知道其中厉害。
扑通!
捕头双腿一软,身体半蹲半跪着矮了下去。
“公子明鉴!小人跟刘秀才是至交好友,忽然见他遭受大难,心中悲痛欲绝,情急之下才做出了莽撞行为,还请公子责罚。”
呵。
赵麟冷笑一声。
他要不是亲眼看到刘瑾家的书房被翻的跟闹了饥荒一样。
他就信了这家伙的鬼话了。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赵麟沉声问:“你叫什么名字?又是哪里的捕快?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刘兄怎么样了?这座宅子里的其他人呢?”
赵麟一连串的问题直接把王海问懵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王海连声道:“卑职名叫王海,是秦州府衙的缉案都头。更夫刚过去,现在的时辰是子时。刘秀才在城外有一座农庄,宅子里的人都去农庄干活了,只有一个侄子在家里守着他,人已经被我关起来了。”
一把推开王海伸过来想要搀扶的手,赵麟站了起来,目光在书房里扫了一遍。
房间里乱糟糟的,所有的东西都被这群衙役翻过了。
赵麟一眼看去,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了。
不用想肯定全被他们役偷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赵麟看着王海,皱眉问,“刘秀才怎么样了?”
王海立即道:“刘秀才身中剧毒,本来应该早就死了,但是府衙的仵作检查后说刘秀才体质异于常人,对于其他人来说致死的剂量,对他来说却不致命。刘秀才虽然没死但却一直昏迷着,卑职从他那里问不出消息,所以就只能对您您……”
赵麟见王海说话的时候一直朝他这边偷瞄,顿时冷脸道:“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如果是我下的毒,我会躺在地上等你们抓吗?”
王海额头上顿时冒出了一片冷汗。
他刚才也是气急了,这么明显的破绽竟然都没有发现。
王海这次是真的想跪下了。
如果赵麟将这个案子告到府衙,绝对没他好果子吃。
王海见赵麟脸色难看,赔着小心,讨好的问:“这位公子,以您之见是什么人做的案?”
赵麟从房间里收回目光,看向了王海:“我是在书房外被人用迷香熏晕的,你们赶到书房的时候,里面是什么样?”
王海毫不迟疑道:“我们进来的时候看到刘秀才趴在书桌上,您就躺倒在他的脚边。”
“书房里的环境呢?你来的时候就这样吗?”赵麟追问。
王海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迟疑道:“当时书房是整洁的,我手下的衙役为了寻找证据,才将这里弄乱的。”
赵麟懒得听他狡辩,直接道:“房屋没有打斗的痕迹,说明刘秀才很相信对方,因此可以断定是熟人作案!你不是说抓了刘秀才一个侄子吗,那就先从他开始查!”
说到这里,赵麟道:“你来的时候,看到外面的门房了吗?”
王海连忙点头:“看到了,门房就在外面,公子您想见他吗?”
“没必要。”赵麟摆了摆手,“凶手既然留下他,就说明他什么都不知道。”
赵麟吩咐道:“你派人去南门口找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叫花子,就说之前那个花了二十文钱的客人还想请他再帮一个忙,这次的报酬是一贯钱。”
王海认真的赵麟的话全都记了下来。
听到最后,他眼睛一亮:“公子,难道那个小叫花跟此案有关?”
赵麟道:“他跟这个案子没关系,但是跟我有关!”
深吸一口气,赵麟沉声道:“如果我没猜错,外面的门房肯定换人了。那个小叫花晚上是跟我一起来的,他认得之前给我开门的那个门房。只要让小叫花跟外面的门房对峙一下,就能证明作案的另有其人,而我是清白的。”
听到这话,王海连忙道:“公子,卑职已经相信您是清白的了。”
“你的相信个屁用。”赵麟不客气的打断他。
“我要的是确凿不疑的证据。”
“这样就不会有人再因为这个案子无缘无故打扰我了,尤其是我在参加秋闱考试的时候!”
“不管是谁,敢陷害我,他都摊上大事了!”
“等我考完再陪他好好玩!”
贡院门前。
随着唱榜人数的不断增加,周遭的童生脸色也逐渐急躁起来。
反应最大的是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那个老童生。
“文曲星君大人保佑,祈求让老朽高中!”
“阿弥陀佛,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请庇佑老朽高中!”
很快,红榜上三十六个名单唱完。
老童生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如丧考妣。
“老朽为了考试做了那么准备,竟然榜上无名?”
“苍天无眼,老朽怀才不遇,还不如一死了之!”
听到老童生的哭诉,周围落榜的童生们也都面露戚戚。
童生距离秀才虽然只有一步之遥。
但这一步却如同天堑。
无数人穷尽一生都难以逾越!
就在这时,泼皮王五的声音传了过来。
“草民王五,状告赵家庄赵麟伪造保状,请大人明查!”
泼皮王五的声音不小,周围人都听到了。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一片哗然。
赵麟这个名字似乎是在哪里听说过。
老童生反应最快。
就见他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指着红榜之上,位列第一的名字。
“是他!”
老童生激动道:“院试案首保状作假,学生要求严查!”
其他童生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应和。
“学生恳请点检大人严查此贼!”
“请贡院给大家一个交代!”
“必须严查!”
点检官看着面前汹涌的人潮,眉头微微一皱。
“肃静!”
四周立时安静了下来。
居高临下的看着泼皮王五,点检官面无表情道:“攀诬院试案首,扰乱科举,你可知该当何罪?”
点检官面色冷峻,目光如电。
如果说泼皮王五告的是考场作弊,点检官可能还会紧张一下。
考场舞弊是大罪。
如果泼皮王五掌握了赵麟作弊的确凿证据,贡院的诸多考官非但没有发现,反而将他点为了院试案首。
那么朝廷罪责下来,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跑不掉!
但是,保状作假?
这个蠢货难道以为院试开考前贡院不审查资格的吗?
泼皮王五听到点检官的话,顿时一颤。
他从地上抬起头,试探的问:“大人,该当何罪啊?”
之前在外面吃酒,王五无意间听人说起,赵家庄赵麟的保状是假的,如果有人去贡院举报,朝廷至少会奖励一百贯银钱。
王五并不知道赵家庄在哪,也不认识赵麟,但他对那一百贯赏钱很感兴趣。
于是他便留了心眼,将那两人所说的证据默默记了下来。
然后赶在两人之前状告到了贡院。
但是听眼前这个大官说的,告状还要担责?
王五是冲着赏钱来的,让他吃板子那是万万不行的!
四周人越来越多,点检官也不废话,一甩长袖,立时有两个兵卒上前,将泼皮王五拖着进入了贡院。
泼皮王五见点检官竟然来真的,顿时吓的亡魂大冒。
眼看着要进贡院,王五惊骇欲绝的喊道:“大人,草民知错,草民不告了!”
点检官却是冷笑一声:“你以为贡院是什么地方?你这种腌臜货色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说完,他抬眸冷视周遭童生,吓的众人齐齐后退一步。
盯着刚才叫嚣的嗓门最大的老童生,点检官冷漠的问:“你这厮刚才朝本官呼喊什么,本官没有听清楚,不妨再说一遍如何?”
老童生顿时吓的浑身一哆嗦,低垂着眉眼,讷讷不敢再说一词。
点检官冷哼一声,转身朝贡院内走去。
两个兵卒立即上前关上了贡院的大门,砰的一声,阻断了所有人的目光。
经过了刚才的闹剧,围观的童生没了心气,三五成群的走了。
只有老童生还站在门口,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红榜,眼中满是渴望之色。
赵麟和刘瑾站在人群最外面,没有听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见好像说有人作弊了。
刘瑾顿时摇头:“院试还算宽容,巡检官抓住作弊的者只是抽几鞭子,将人赶出考场,几年之内不准再考。对于有些年纪大的老童生,甚至连一顿鞭子都免了。但是秋闱和会试就不一样了,如果被巡检官抓住作弊,轻则永不录用,重则流放千里。”
听到这话,赵宝山好奇的问:“殿试呢?如果在殿试上作弊会怎么样?”
忽然见赵麟和刘瑾像看傻子一样看自己,赵宝山不禁疑问:“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赵麟摇了摇头:“没有,你问的很好,这个问题补充了自隋朝创立科举制之以来,是否有人在殿试上作弊的问题上的空白。”
赵宝山听的眼睛一亮:“真的吗?我这么厉害?”
这次轮到赵麟和刘瑾绷不住了。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放榜结束,围在贡院门口的童生们都开始往回走了。
刘瑾还要去找两个侄子,于是跟赵麟告别。
他再三叮嘱道:“赵兄弟,咱们说好了,下月你到了秦州城一定要住我家,到时你我二人同赴秋闱之约!”
“一言为定。”赵麟笑着点头。
他对这个和善儒雅的中年秀才也挺有好感。
而且赵麟对秋闱一无所知。
刘瑾这个三进考场的老秀才带着他,也能更快熟悉环境。
“二弟,你在想什么?”赵宝山见赵麟望着刘瑾的背影出神,好奇的问。
赵麟道:“在想下个月的乡试。”
院试只是千里科举的垫脚石,只有一步越过乡试的门槛,才算是真正的入仕。
想到这里,赵麟对赵宝山道:“走吧,回去了。”
韩先生应该已经回去了。
赵麟准备去找他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往年的真题。
乡试的考试范围比院试大了十倍不止。
如果没有老师指导,只靠自己像个无头苍蝇乱撞,一辈子都不可能中举。
听到要回去了,赵宝山顿时也激动了起来。
“我刚才看到衙门的官差往赵家庄方向去了,应该是给你送喜报的,咱们得赶在他们之前回去才行。”
与此同时。
贡院大堂上,原本应该返回赵家庄的韩先生,此时正面无表情的坐在正堂上。
啪!
韩先生敲了一下惊堂木。
两班衙役手持水火棍,有节奏的在青石板上重重的敲打起来。
“威!”
“武!”
沉重的水火棍如同是敲在泼皮王五心头。
吓的他浑身一颤,当场失禁,连声求饶,样子好不窝囊。
看着跪在大堂中间,面无人色的泼皮王五,韩先生面色不变,平静道:
“堂下何人,何为状告本官?”
这也是赵麟喜欢韩先生的原因。
韩先生虽然严厉,但行事却不迂腐,而且性格坚毅,不被世俗的眼光所累。
只要弟子有本事能,韩先生绝不吝啬推举之力。
一夜无话。
最后一天的考试依然在锣声中开始。
赵麟目光环视一圈,发现好多考生脸上都已经露出了疲色。
连续三天的高强度考试,只能被困在狭小的考房之中,吃不好睡不好,对每个人的精神和体力都是极大的考验。
赵麟一直没怎么动脑子,做完题就去躺着休息了,倒是看上去精神奕奕的,一点都不像是被摧残了两天的样子。
很快,策论的考题送了下来。
赵麟抬头朝考板看了过去,心中暗暗点头。
韩宁芷又押中题了。
最后一场的策论内容确实跟军事有关。
“大宋立国以来,边疆局势动荡不安,辽、西夏等强邻环伺,时有侵扰。朝廷虽屡遣重兵,然战事多有胜负,边疆安宁难以持久,何以边疆稳固,国家长治久安。”
这个题目中规中矩,没有什么难度,很容易切题。
但难点也在这里。
简单的题目所有人都会写,
因此,想要出彩就得言之有物,而且切实可行。
赵麟拿起蘸满浓墨的毛笔,试着按韩宁芷教过的技巧拆题。
第一步,从题目中拆题干分析时局,包括但不限于辽、西夏等国的军事实力、政治动向、经济状况及其对大宋的潜在威胁。
第二步,结合儒家“仁者无敌”与兵法“兵者,诡道也”的思想,探讨在边防策略中体现智勇并用。智,即运用谋略、外交手段,争取盟友,分化敌人;勇,则指强化军队训练,提升战斗力,必要时果断出击。
第三步,提出具体的边防建设措施,如加强边防要塞的修筑、完善情报系统、促进边塞经济发展以增强民力等,以巩固边防,减少战事发生的可能性。
第四步,融入儒家民本思想,讨论如何通过减轻边塞百姓负担,增强边塞地区的稳定性,使之成为抵御外敌的坚固屏障。
第五步,提出一套长远的边防发展规划,包括军事、政治、经济、文化等多方面的综合考量,旨在实现边塞的长治久安与国家的持续发展。
根据拆题的结果,赵麟很快在考卷上写好了一篇策论。
看了一遍,赵麟忽然叹了口气,将考纸揉成了一团,扔到了一旁的竹篮里。
韩宁芷的拆题技巧没有问题。
但时机不对。
大宋朝廷向来重文抑武,乡试是对士大夫考核的最重要的一道门槛。
赵麟不能给人留下了好武,热衷军事的印象。
否则就会被士大夫群体的排挤。
即使赵麟的老师韩先生在朝堂上是以知军事出名也不行!
想到这里,赵麟将手里的笔重新蘸满了墨。
略微沉吟之后,在考纸上挥毫起来。
“庆历元年,吾辈秀才聚于乡试,共论国是,以展才学。今余欲陈后勤于战事之影响,庶几得考官青眼,为国家献一得之愚。”
“自古以来,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而战事之胜败,非独取决于将士之勇猛、谋略之高低,后勤之保障亦至关重要。后勤者,乃军队之血脉,战事之基石,无后勤则军无以为继,战无以持久。”
“昔者汉高祖刘邦,与项羽争锋于垓下,终以粮草充足、补给无虞而胜。反观项羽,虽勇猛无比,然粮道屡被截断,士卒饥疲,终致乌江自刎。此乃后勤之重要,于战事胜负间,可见一斑。”
连那个变态都考不中状元。
赵麟拿头跟人家比啊?
想到这里,赵麟脸色发苦道:“弟子不敢说一定,只能说尽力而为。”
“没出息的东西!”
韩先生骂了一句,从书桌下拿出来一只木匣递给了赵麟,然后挥手撵人。
赵麟也不客气,抱着木匣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韩先生脸上怒容散去,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然后,他取出一张信纸,将桌上的毛笔蘸饱了墨,神色肃穆的开始写信:
“臣谨对:昔孙子制胜之道,首言‘军无辎重则亡’,管子治齐之策,先立‘仓廪实而知礼节’。盖兵甲虽利,非粟不可守;旌旗虽壮,无水不能行。今试以三代之迹,考九伐之经,论粮饷为三军命脉,察转运乃战守枢机。”
“昔汉祖定三秦,萧何转漕关中;武侯出祁山,李严误运剑阁。当荥阳之围,敖仓粟尽则楚汉易势;及参合陂战,燕军断炊而霸业成灰。唐太宗征高丽,亲至辽泽督粮道;李卫公袭突厥,先焚积贮困虏庭。此皆粮运系乎存亡之明验也。”
“今观幽燕之地,烽火未熄;河湟之间,鼓鼙时闻。然河北漕渠淤塞经年,江淮粟米浮江万里。昔张全义于洛阳屯田,岁收百万斛;韩重华在振武营田,岁省度支钱二十万缗。此足见屯垦实边,可省转输之劳。又闻李允则守雄州,浚渠设仓,备战守十三载;曹玮镇秦州,广储刍粟,慑西戎二十年。此皆善理粮政之良规。”
“夫漕运之法,当效裴耀卿分段转运,置河阴、集津诸仓;仓储之制,宜学刘晏常平旧规,行平籴平粜新策。更可令缘边军州,仿赵充国十二便议,开营田以足军食;效诸葛亮木牛流马,造器械以利山行。若遇沙碛绝域,则用耿恭疏勒拜泉之智;倘逢江湖险阻,当施潘美浮梁济师之谋。”
“至于钱帛之给,须防元和‘物轻钱重’之弊;甲仗之供,当戒天宝‘府兵弛坏’之失。昔后周世宗毁佛铸钱,军需立赡;太祖平蜀收锦,战袍皆备。此皆善用物力之典范。今宜令诸道置军器作坊,岁较良窳;命三司计边费支用,月核盈缩。”
“臣闻太宗皇帝有言:‘国事在戎,军机在食’。真宗朝王旦亦云:‘澶渊之盟,实赖河北储粟三十万’。伏愿陛下修管子轻重之术,行范蠡积著之理,使仓有九年之蓄,漕通万里之航。如此,则将士无枵腹之忧,旌旗有指日之势,北疆可宁,王业永固矣。”
“臣待罪之身,罔识忌讳,冒渎天威,不胜战栗之至。臣谨对。”
乡试之后,本来是有一场鹿鸣宴的,府衙筹办,宴请新榜举人。
但因西线战事紧急,宋军又大败于定川寨(今宁夏固原西北),大将葛怀敏战死,主持泾原路军务的王沿被降职调往他处。
韩先生临危受命,与范仲淹一并官复原职,紧急赶往战场,稳固西线战事。
府尊大人都不在了,秋闱宴自然也就没了。
韩先生离开的消息传出去后,新榜举人们顿时遗憾不已。
鹿鸣宴不只是把举人们聚在一起吃顿饭那么简单,举人们是要在宴席上拜叩座师的,以后他们就都算是韩先生门下了。
新来的秦州知府即使重办了鹿鸣宴,但他不是乡试的主考官,因此不能算是举人们的座师。
虽然只是差了一道联系,但结果却是千差万别。
何秀才的案子韩先生也留给新任知府了。
手持藤条,看着赵麟以树枝代笔,在地上写出的点、侧、横、勒。
韩先生沉默了。
因为是初学者,赵麟写字的仪态并不算好看。
但是写出来的笔画却极其标准。
点为侧,侧峰峻落;横为勒,缓去急回。
银钩铁画,笔走龙蛇,端是磅礴大气,让人不由为之愕然。
韩先生不禁一阵恍惚。
他自小就有神童之名,但这“永字八法”是练了多久才入门的?
一个月?
还是半年?
赵麟就只用了一天!
昨天晌午,韩先生于观堤边绿柳有感。
当即心血来潮,以手代笔,临空做画,写出一枚银钩铁画的“永”字。
韩先生写完,叮嘱赵麟临摹字帖,不可懈怠。
一是考教,洞察赵麟天赋几何。
二是为难。
赵麟每日遛狗撵鸡,朝气蓬勃,活泼快活,着实让韩先生羡慕不已。
是时候让他吃点读书的苦了。
想到明日赵麟写不出字,被他拿戒尺打手心的模样。
韩先生心中隐隐期待,顿时大笑三声。
没曾想到,赵麟竟然有过目不忘之能,看了一遍就将永字八法记了下来。
韩先生目光如炬。
他在永字八法上浸淫了数十年。
书法之道,犹如纸上着墨,一旦落笔,就再也无法恢复如初。
如果赵麟带艺拜师,绝计瞒不过他的眼睛。
韩先生顿时更难受了。
韩先生自小就有神童之名,然而赵麟一日之间,就将他多年苦练的书法学了七成。
如果他是神童,那赵麟是什么?
“妖孽!”韩先生嘀咕一句。
这时,赵麟局促回头。
看着韩先生手里藤条,眼角抽了一下。
韩先生没有说话,而是以手代笔,再写永字八法。
永字八法分别是侧、勒、弩、趯、策、掠、啄、磔,一共八划。
赵麟看的出神。
每一笔他都能写出来。
而且还能临摹出韩先生书法的七成真意。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赵麟单写的时候,每一笔都无比顺畅。
然而组合一起就不成样子了。
就好比是一女子,五官随意拿出来一个,都是精致漂亮。
但组合在一起却是面目全非。
韩先生却是相反。
韩先生的字并没有精雕细琢。
他随意写就,每一笔都粗浅平淡,看不出沟壑,也没有气势。
但组合在一起却是瞬间化腐朽为神奇。
两者相比。
一个是如花,一个是刘亦菲。
不能说区别很大,只能说是天壤地别。
韩先生见赵麟若有所思,问:“你有何感悟?”
赵麟思忖道:“弟子执着于在笔画的形,而失了神,以至于字迹散乱没有章法。先生的字大巧不工,虽然看似简单,但却形神兼具,已达返璞归真之境。”
韩先生顿时动容,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这是你自己领悟的,还是有人教你的?”
“弟子自己琢磨的。”
赵麟说完,苦恼道:“弟子昨日演练半日,却只徒有其形,始终不得其意,还请先生教我。”
“……”韩先生沉默了。
半日可还行。
那他这些年的勤学苦练算什么?
算他能吃苦?
韩先生抬眸看着赵麟,语气平静:“书都背完了吗?院试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次轮到赵麟沉默了。
他一直知道科举很难,但却没想到竟然那么难。
大宋的科举分为院试、乡试、会试,以及最终的殿试。
院试是最基础的科举考试,考中之后就是秀才,算是半步跨进士大夫的门槛了。
院试的考试内容主要是帖经和墨义。
帖经是考记忆的,考官从儒家经典中选取一段文字,将一部分覆盖,然后要求考生根据记忆填写被覆盖的文字。
墨义是默写儒家经典,并对其意义作出解释或评论。
院试的这两个考试的科目没有问题,考试的范围也没有问题。
但具体到考试内容,那就要命了。
就拿九经来说,考试的范围是《周易》、《尚书》、《毛诗》、《礼记》、《周礼》、《仪礼》、《春秋左传》、《公羊传》、《穀梁传》。
院试的考试时间是一天,一共考六场,全部十八张试卷。
其中帖经有一百二十题,墨义六十题。
先不说那些考题的难度有多大,单只是在一天之内把一百八十道题写完,就是一个巨大的工作量。
“怎么了?”韩先生见赵麟不说话,平静的看他。
赵麟连忙回神,无奈道:“只背了九经、三礼、三传,剩下的还没背。”
这话一出,韩先生眼睛顿时一凝。
“一个晚上,你就背了九经、三礼、三传?”
赵麟迟疑一下,以为少了。
他无奈道:“家里油灯坏了,月色昏暗,实在是没法看书。”
赵麟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
比如说凿壁借光。
但是邻居家比他家还穷,别说蜡烛了,连个油灯都没有。
赵麟也试了囊萤夜读,结果发现车胤完全是在扯淡。
萤火虫活跃的时间很短,被抓之后很快就不亮灯了,根本没办法看书。
而且就算亮着也没法看。
萤火虫发出来的光频闪严重。
赵麟只是盯着看了一会,就差点闪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
韩先生抬手打断他,面露狐疑:“你是怎么背的?”
赵麟随意道:“读一遍就记住了。”
说完,他摇头叹息道:“背书比写字容易多了,写字是真的难。”
韩先生再次沉默了。
片刻后,他出声问:“闻始见君子者辞,曰:‘某固愿闻名于将命者。’这几句话出自哪里?”
赵麟毫不迟疑道:“出自《礼记》少仪篇。”
韩先生又问:“三月,郑伯使宛来归邴。宛者何?郑之微者也。邴者何?这句话出自哪里?”
赵麟道:“出自《公羊传》,隐公卷,八年篇。”
韩先生沉默片刻,吩咐赵麟道:“我书房里有蜡烛,你去取一些带回去。等你把书背完了,我再教你练字。”
赵麟眼睛一亮,连忙答应一声,起身朝红瓦房里走去。
他是受够油灯了。
灯光暗就算了,烟熏火燎的还呛人,赵麟每天起床鼻孔里都是烟灰。
赵麟大学专业是四大天坑之一的化学,对这东西再熟悉不过了。
煤油燃烧时会释放出烟雾和各种颗粒物,包括未完全燃烧的碳氢化合物、二氧化碳、一氧化碳。
这玩意可比二手烟刺激多了。
长期暴露在这种环境中,尤其是通风不良的情况下,对呼吸系统损害极大。
很容易引发咳嗽,呼吸道粘膜损伤,甚至是肺癌。
看着赵麟的背影,韩先生嘴角逐渐上扬,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老夫后继有人也!”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