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面都标着日期,最早的那天,是我飞往纽约的日期。
返程航班上,我盯着舷窗外的云海,想起天台分别时顾泽最后那句话:“纽约分公司的事,恭喜。”
我从未告诉过他我申请调往纽约的事。
曼哈顿的冬天比想象中更冷。
平安夜那晚,我加班到凌晨,高跟鞋磨破的后脚跟已经结痂又裂开。
走出大厦时,雪已经积了半尺厚。
我站在路边艰难地拦出租车,突然在街角便利店门口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顾泽穿着那件可笑的白色羽绒服,正在自动售货机前按按钮。
我眨眨眼,以为是幻觉。
但他转身时,镜片上反射的霓虹灯光真实得刺眼。
“你...”我僵在原地,雪花落进衣领化成冰水,“怎么在这?”
“学术会议。”
他举起手里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两罐可乐和一包创可贴,“顺便...看自由女神像?”
我下意识讽刺,立刻后悔了。
顾泽却笑起来,白气在冷空气中凝结:“看你。”
这三个字像颗柠檬糖卡在喉咙,又酸又甜。
我低头盯着雪地里他的影子,突然发现他左脚有点跛。
“脚怎么了?”
“早上帮你抢这个扭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布鲁克林那家网红甜甜圈,你说过想尝。”
我想起来了,是半年前朋友圈随手转发的探店链接。
当时刚熬完通宵,我瘫在公寓沙发上胡乱刷手机,根本没打算真去。
“就为这个?”
我声音发颤。
“嗯。”
他低头看表,“还有四小时我的航班就起飞了。”
最后我们坐在公寓楼梯间分食那个已经冷掉的甜甜圈。
顾泽小心地帮我贴上创可贴,指尖温度透过胶布传来。
“纽约真冷啊。”
他呵着白气说,睫毛上结着细小的冰晶。
我想起抽屉里那三十七颗糖,想起他磨白的表带,想起父亲说的“厨房漏水”。
某种滚烫的情绪在胸腔膨胀,几乎要冲破肋骨。
但最终,我只是说:“谢谢,路上小心。”
顾泽离开前,把羽绒服脱下来裹住我:“借你,下次还。”
我站在窗前看他走进雪夜,那件可笑的白色身影逐渐被鹅毛大雪吞没。
羽绒服口袋里有颗柠檬糖,糖纸上写着:“纽约第七天,简简学会了煮咖啡。”
原来他来了七天。
而我,甚至没问过他住哪个酒店。
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