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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已开过六十次周既白许向晚全文免费

容笙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许向晚重生后,发现自己回到了989年。这一年她三十岁,爱人周既白三十五岁,刚成为中科院最年轻的院士,是国家的重点人才,前途无可限量。两人育有一对十岁的双胞胎。所有人都说她好福气,会嫁人,会生孩子。可她重生回来的第一件事,是去咨询了律师,打了两份离婚协议。电话打到他的办公室,助理听见是她,直接回复:“嫂子,周院士在忙,没空。”她去研究院门口找他,门卫直接将她拦在门口:“不好意思,周院士不方便见客。”等了三天,她带着离婚协议去找了周既白的白月光。她把离婚协议书推到江雅月的面前,语气平静:“让周既白签下这份离婚协议书书。从此以后,他跟两个孩子都归你。”江雅月震惊地看着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爱了周既白十七年的人,会主动让位。她蹙眉:“许向晚,...

主角:周既白许向晚   更新:2025-07-19 05: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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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既白许向晚的女频言情小说《花已开过六十次周既白许向晚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容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许向晚重生后,发现自己回到了989年。这一年她三十岁,爱人周既白三十五岁,刚成为中科院最年轻的院士,是国家的重点人才,前途无可限量。两人育有一对十岁的双胞胎。所有人都说她好福气,会嫁人,会生孩子。可她重生回来的第一件事,是去咨询了律师,打了两份离婚协议。电话打到他的办公室,助理听见是她,直接回复:“嫂子,周院士在忙,没空。”她去研究院门口找他,门卫直接将她拦在门口:“不好意思,周院士不方便见客。”等了三天,她带着离婚协议去找了周既白的白月光。她把离婚协议书推到江雅月的面前,语气平静:“让周既白签下这份离婚协议书书。从此以后,他跟两个孩子都归你。”江雅月震惊地看着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爱了周既白十七年的人,会主动让位。她蹙眉:“许向晚,...

《花已开过六十次周既白许向晚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许向晚重生后,发现自己回到了989年。

这一年她三十岁,爱人周既白三十五岁,刚成为中科院最年轻的院士,是国家的重点人才,前途无可限量。

两人育有一对十岁的双胞胎。

所有人都说她好福气,会嫁人,会生孩子。

可她重生回来的第一件事,是去咨询了律师,打了两份离婚协议。

电话打到他的办公室,助理听见是她,直接回复:“嫂子,周院士在忙,没空。”

她去研究院门口找他,门卫直接将她拦在门口:“不好意思,周院士不方便见客。”

等了三天,她带着离婚协议去找了周既白的白月光。

她把离婚协议书推到江雅月的面前,语气平静:“让周既白签下这份离婚协议书书。从此以后,他跟两个孩子都归你。”

江雅月震惊地看着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爱了周既白十七年的人,会主动让位。

她蹙眉:“许向晚,你在玩什么把戏?”

许向晚淡淡勾唇,眼中没有丝毫波澜:“我只是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既然他们都更喜欢你,那我也不要了。我退出,成全你们。”

江雅月依旧不信,审视着许向晚:“你舍得?你知道现在多少人眼红你院士夫人的头衔吗?”

“我知道。”许向晚直视着她的眼睛:“江雅月,我不要了,让给你了。”

江雅月猛地握紧手中的水杯,一贯温柔的脸色沉了下来:“许向晚,谁要你让!”

沉默两秒,她忽又嗤笑一声,拿过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既然你主动退出,那也免得我再费力气。”

“许向晚,算你识相,我警告你,到我手上的东西,你别想再要回去。”

“放心,”许向晚笑了:“男人跟儿子,我都不要了。”

她真的不要了。

因为上一世,她将他们留在身边,却孤苦一生,死的凄惨。

这一次,她不会重蹈覆辙。

江雅月戴上墨镜,精致的卷发和连衣裙带走了一片目光。

许向晚看着她的出租车离开,鬼使神差地打了车跟了上去。

研究院门口,她看着江雅月被门卫迎着坐下,等了一会,周既白着急地跑出来,将她带了进去。

她垂下眼睑,自嘲地笑了。

多可笑,她一辈子没进去过的地方,江雅月轻轻松松就进去了。

许向晚回了一趟许家,花了很长时间才跟家里沟通好离婚的事情。

回去的时候,家里灯火通明,饭菜香传出。

周正大喊的声音传出来:“雅月阿姨,快来吃饭,爸爸做了好多吃的呀!”

周砚附和着:“雅月阿姨,我们还是第一次看爸爸做饭呢,你快来吃呀!”

她一怔,脚步顿住。

上辈子到死,她都没有吃过周既白做的饭。

哪怕她坐月子的时候,有几天家里的饭没人做,他也是只是去食堂打回来给她吃。

江雅月温柔带笑的声音传出:“既白,你还记得我爱吃鱼呢。”

周既白的声音温和,不复往日的清冷:“一直记得,吃这块,鱼骨帮你剔好了。”

许向晚还站在原地,指甲无意识地掐入掌心。

她记得,周既白是最讨厌鱼的。

刚结婚那会,她做了自己爱吃的清蒸鱼,周既白的脸立刻沉下来,离席。

她吓了一跳,哄了好久,才知道他对鱼厌恶到连看都不能看一眼的程度。

那天,她把鱼倒进垃圾桶,才将他哄回餐桌。

之后十年,周家餐桌再也没有出现过鱼。

所以是因为江雅月的离开,他才不愿意看到鱼......

“爸爸,我太喜欢雅月阿姨了,我想让雅月阿姨当我们妈妈!”

“是啊爸爸,我不想跟妈妈住在一起了,我想跟雅月阿姨住在一起。”

许向晚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开。

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回忆化成雨点向她猛烈砸来。

前世,她跟周既白六十年的婚姻,直到死亡的那一刻,她都没有幸福过。

因为他的心里一直装着年少时的初恋江雅月。

她跟周既白都是在军工大院长大的,从出生就认识。

十三岁那年她情窦初开,就对这个大院最俊最出色的哥哥疯狂心动。

可那时的周既白,身边已经有了江雅月这个初恋。

两人谈了好几年,大学毕业时,江雅月忽然提出出国深造。

周既白等了几年,等来江雅月的分手信,那一年他二十五岁,心灰意冷之下同意找人结婚。

一直关注周家的她第一时间跑去跟他表白,自荐。

她永远记得周既白平静又冷淡的神色:“我心里有人,你考虑清楚了吗?”

许向晚疯狂点头,自信可以用爱走近他心里。

可婚后不管她怎么做,换来的都是他的冷漠和疏离。

直到江雅月回来,她才知道,爱与不爱,真的太明显了。

前世,他一直没有跟她提离婚,妻子的头衔给了她,爱却全部给了江雅月。

包括他的两个儿子,也跟他一模一样,对她越来越冷漠。

她就这样守着等着,盼他们回头,过完了一生。

她的晚年是在疗养院度过的,她行动不便,又一直没有家属去看她,疗养院的护工天天虐待她。

她给周既白和两个孩子打过很多电话,他们总是忙,永远没有时间看她。

后来,连电话也不接。

死亡来临的时候,她借了隔壁的手机打了周既白的电话。

他“喂”了两声,可能忘记挂断,就一直放着。

她在电话这头,听着周既白跟儿子、孙子、重孙子一起,给江雅月庆祝生日。

好热闹啊......

她早已浑浊干涸的眼里,还是流下了泪水。

最后一刻,许向晚想的是,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要好好爱自己,再也不要为周既白,赔进自己的一生了。

许向晚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回去的时候,家里没人,餐桌上杯盘狼藉。

她看了一眼,径直略过。

梳妆台上放着签好的离婚协议书,许向晚看着周既白龙飞凤舞的签字,心中一阵轻松。

套在身上六十年的枷锁,她终于要放下了。

刚把离婚协议书收起来,房门被人粗暴地打开。

“妈妈你太懒了,餐桌上那么乱,你为什么不收拾!”

哥哥周正怒视着她,弟弟周砚也皱着眉指责:“你太小气了,看到我们跟雅月阿姨吃饭转身就走,现在还故意不收拾!”

周既白眼神一如既往的淡漠:“不过一顿饭,有什么好闹的?别忘了你的职责。”




许向晚语气平静:“谁吃谁收拾,以后我不会伺候你们,你们自己负责自己的事情。”

周既白眉头紧皱,眼神带着谴责:“你没有工作,在家的职责就是照顾家庭。”

周正已经气的大叫起来:“自己收就自己收!你没工作还懒,爸爸很快就不要你,跟雅月阿姨在一起!”

周砚附和着:“没错,雅月阿姨又漂亮又温柔还会跳舞,等她成为我的新妈妈,你就没人要了,到时候你老了,我们不会去看你,也不会照顾你!”

两人放完狠话,怒气冲冲往下跑,楼下很快传来盘子摔碎的声音和尖叫声。

许向晚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神色如冰。

周既白淡淡扫她一眼,眼神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

“许向晚,你是母亲,是妻子,不是三岁小孩了。”

说完这句,他拿了换洗的衣物,转身离开:“项目吃紧,这两天不回来了。”

许向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听着楼下的噪音,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

她扶着门框的手指节泛白,最后用力将门框甩上。

去她的职责。

去她的母亲和妻子,从此以后,她只会是她自己!

第二天一早,许向晚去民政局申请离婚。

“资料都没问题,一周后来领离婚证。”

许向晚笑着道谢,又去机场买了离开的机票。

从这一天开始,许向晚没再帮父子三人打理家务。

她不再凌晨五点起来做丰盛的早餐。

对此,周正周砚两兄弟无比高兴,他们拿着自己的零花钱兴冲冲出门。

“谁想吃你做的东西啊,我们早就吃腻了!”

她不再敦促两兄弟写作业,不帮他们洗衣服,不帮他们收拾玩具。

家里很快乱了套,脏衣服堆在一起,地板上都是玩具,学校老师不断打电话跟她说孩子的学习问题。

她把电话线拔了。

三天后,学校联系不上许向晚,将电话打给了周既白。

他带着周正周砚回家,看着窝在摇椅上看书的许向晚,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周正周砚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得了肠胃炎,你是怎么当妈的?!”

“不洗衣服不做饭,连最基本的生活条件都无法保障,许向晚,你在闹什么?”

许向晚平静合上书:“没闹,我上次说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他们才十岁!”周既白蹙眉看她,眼中只有冰冷的指责。

“他们是十岁,不是三岁,生活能自理了。”

许向晚想起前世,进入疗养院前,她天天天不亮就起来。

周家三个男人,早餐要求各不相同,光是准备早餐,都要花上至少一个小时。

家里的家务永远都被她包揽,家里永远干净整洁,井井有条。

可她换来了什么呢?

她换来忽视和轻视,她换来了车祸断腿后被直接丢进疗养院,换来了孤独终老。

周正红着眼怒吼:“妈妈你太过分了!你根本就不配当妈妈!”

“就是!”周砚拉着周既白:“爸爸,我要雅月阿姨当我妈妈!她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周既白没有回应,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许向晚身上,似乎在等她服软。

许向晚只是勾唇一笑:“那就让她来当你们的妈妈吧,我没意见。”

空气瞬间凝滞。

周既白脸色阴沉:“许向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说离婚的事情,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江雅月的声音带着哭腔:“既白,你在家吗......”

三个男人齐齐变了脸色,快步转身去开门。

江雅月进门,直接扑进周既白的怀里,哭得伤心:“既白,我妈死前留给我的手镯我找不到了,这几天我去过的地方都找遍了,只有许小姐的房间还没找过。”

许向晚的眉毛拧了起来:“我的房间?”

江雅月点头:“那天我去借用了洗手间,把手镯摘下来了,我能不能去看看......”

“去看去看!”周正周砚争先恐后地拉着她进去:“雅月阿姨你别哭,我们帮你找,一定能找到!”

两人带头冲进房间,四处翻起来,很快将房间弄得一片狼藉。

周既白只是看着,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住手!”在江雅月打碎她第三个相框时,许向晚终于忍不住上前打断。

江雅月回头,神情怯怯:“对不起许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着急了,我......”

周正挡在江雅月身前,像保护珍宝的小兽:“不要欺负雅月阿姨!”

许向晚忽然想起一个画面。

三岁的周正周砚争抢着爬上她的膝盖,挤在她怀里大声喊:“等我长大了,要永远保护妈妈!”

周砚也挡在江雅月面前:“妈妈你是不是心虚,所以才不让雅月阿姨找!”

许向晚喉咙堵得厉害。

她攥着拳头,声音发紧:“你们觉得是我偷拿的?”

“找到了!”

江雅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碧绿的手镯,喜极而泣:“就是这个!”

许向晚被周正周砚猛推一把,踉跄了一步。

“妈妈是小偷!”




许向晚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

他们怒视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我们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妈妈,太丢人了!”

“爸爸,我不要她当我妈妈,有这样的妈妈是我们的耻辱!”

周既白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站在江雅月旁边,眼神淬冰,语气沉沉:“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他们的眼神,早已笃定这件事是她做的。

许向晚紧紧攥着拳,满腔怒意翻涌着,她想质问,想证明自己,可最终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不是我。”

江雅月猛的拉住周既白的衣袖:“既白,算了吧,手镯找回来就好,许小姐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她越求情,周既白眼中的怒意更甚。

他胸膛起伏两下,陡然提高音量:“许向晚,你做错事情还想狡辩,怎么给孩子当榜样!今天必须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周正周砚已经取了戒尺递到周既白眼前,眼神兴奋得发亮:“爸爸!快用家法!”

周既白接过戒尺,一步步靠近。

许向晚下意识后退,她想转身离开,可当周正周砚冲过来一左一右架住她的时候,她忽然就卸了力气。

那是一种灭顶的无力感。

她顺从地摊开掌心,任由用了力道的戒尺狠狠地落在她的掌心。

火辣辣地疼。

她看到了江雅月挑衅又得意的笑,看到了周既白冷漠又无情的眉眼。

她忽然想起,前世她母亲过世后留给她一个粉钻戒指,有一次江雅月来家里,她发现她的戒指不见了。

那时母亲刚走,她又对江雅月恨到顶点,于是大闹一场,不顾家里三个男人劝阻搜了江雅月的包。

戒指是在包里被找出来的,可是受罚的还是她。

因为他们都说,那是她故意放进江雅月的包里陷害她,让她不要仗着母亲的离世为所欲为。

许向晚的眼睛红了起来。

她自诩早已心死,可心脏还是忍不住一抽一抽地痛。

“爸爸我也要打!”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妈妈做了错事,我们也要让妈妈认错!”

周既白顿了下,戒尺给到周正:“也好,你们也要记住今天,引以为戒,永远不能做一个道德败坏,触犯法律的人!”

这话犹如一个巴掌狠狠扇在许向晚脸上,她猛地一个用力,打掉了周正手上的戒尺。

她浑身发抖,不屈地、带着耻辱的眼神怒视着周既白,一字一句冷声强调。

“我再说一遍,这件事情不是我做的!真正道德败坏的人是江雅月,是你,周既白!”

“你在胡说什么!”

周既白的眼神像淬了冰:“既然你无法认识到自己错误,那就到地窖里面好好反省!”

许向晚被钳住手腕,强拉着到了地窖口。

周正周砚在身后,一左一右簇拥着江雅月。

“雅月阿姨,你住到家里来吧!”

“雅月阿姨给我们当妈妈吧,你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许向晚浑身发抖,呼吸急促,被周既白亲手推入地窖。

门关上的瞬间,他温柔得刺耳的声音响起:“雅月,这几天辛苦你照顾一下两个孩子,可以吗?”

纯粹的黑暗笼罩了许向晚。

她缩在角落里,用尽全力抱住颤抖的自己,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地窖是她的噩梦。

刚跟周既白结婚的那年,有次她外出,被人从身后敲晕,醒来后就被关在一个地窖里。

黑暗,腐烂、发霉的味道,猥琐着怪笑男人,长满老茧的双手。

那是她人生中最恐惧的时刻,千钧一发之际,是周既白破开地窖门,闯了进来。

那双只会握笔的手拿起了石头,狠狠地砸向男人的头。

恐怖的惨叫声和血腥味,却令她心安。

那天的周既白很温柔地抱着她哄着她,让她回味了六十年,走完了一生。

如今,那个将她抱出地窖的周既白幻灭了。




许向晚逐渐适应了黑暗,克服了恐惧。

她一分一秒地数着时间,听着外面的声音。

周既白带着周正周砚把江雅月的东西搬了进来。

他们三人一起下厨,买了蛋糕迎接江雅月的加入。

她听见周既白温柔带着笑意的声音:“雅月,我跟单位请了两天假,这两天陪你适应一下。”

多可笑啊。

她生孩子的时候想让他请假陪产,他却板着脸告诉她:“我的工作性质特殊,不能随意请假,你既然选择嫁给我,就应该预料到这种情况。许向晚,你要独立一点。”

她听见两个孩子争着收拾餐桌:“雅月阿姨,你的手那么漂亮,不适合干粗活,我们已经是大孩子了,可以收拾的。”

她听见他们把准备洗衣服的江雅月按到沙发上:“雅月阿姨你别过来,别让臭衣服熏到你。”

他们边洗边抱怨:“妈妈真的太懒太过分了,连雅月阿姨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周既白也笑着:“雅月,两个孩子大了,该锻炼他们的生活能力了,以后这些粗活不用你做。”

多可笑啊。

太可笑了。

原来人竟然可以双标到这种地步;

原来她在这个家十年如一日的操劳,也比不上江雅月的一根手指头。

许向晚死死地咬着下唇,自虐般地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声音。

她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出来,笑声逐渐转化成呜咽声,随着成串的眼泪落下。

两天后,饿得头昏眼花的许向晚被放了出去。

周既白跟两个孩子都穿着跟江雅月连衣裙同色系的休闲装,像亲密的一家四口。

只是看向她的眼神格外冷淡:“这次的事情就算过去了,以后做好你分内的事情,不要再惹事。”

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拉着江雅月的手,兴奋得一蹦一跳:“妈妈你看,雅月阿姨买的衣服多好看,比你做的那些漂亮一千倍一万倍!”

“爸爸,雅月阿姨,我们快走吧!我要去新开的游乐园玩!”

四人转身离去,欢声笑语飘了很远很远。

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背影,许向晚才收回视线。

短短两天,客厅已经大变样。

她陪嫁过来的沙发,已经换成时下流行的真皮沙发。

她亲手做的抱枕和摆件,也已经被处理得干干净净,全部换成江雅月喜欢的淡雅风格。

这个她耗费心血打造的家,如今已全是江雅月的痕迹。

唯一还在的,是电视柜上她跟周既白的婚纱照。

她笑得灿烂,周既白眼神哀伤。

许向晚只看了一眼,便将相框打开,把照片取出来,撕碎了。

她简单做了点吃的,收拾了自己,便开始收拾东西。

家里的每个角落,所有她用心备下的东西,全部整理出来,一趟一趟搬出丢掉。

最后整理的,是他们的衣服。

婚后十年,他们的衣服,几乎全部都是她亲手做的。

既然比不上江雅月买的,那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她将自己的做的衣服清理出来,将火盆搬到院子里,一件一件往里面扔。

婚后她为周既白做的第一件衬衣,红着脸做的第一件贴身衣服,全部烧掉。

周正周砚的衣服更多,从孕期开始准备的小衣服,包被,虎头鞋,全部烧掉。

十年四季,她无数个日夜做出来的几百件衣服,全部烧掉。

烟雾漫天。

院门忽然被粗暴地踹开,周既白的眼神带着几分着急,又瞬间冻结。

他看着一旁还没烧完的衣服,瞳孔紧缩。

“你在干什么?!”




“妈妈你干什么!”

周正周砚冲进来,看到自己的衣服被丢进火盆,上前猛地推了许向晚一把,将她手上的衣服抢过去。

“太过分了!”周正怒吼着:“就因为我们夸雅月阿姨买的衣服好看,你就要把我们的衣服都烧掉吗?”

周砚尖叫:“我们没有你这么小气的妈妈!雅月阿姨买的衣服就是好看!就是好看!比你做的那些好看一千倍一万倍!”

江雅月上前拉住两人,眼泪婆娑:“对不起许小姐,我不该给他们买衣服......”

周既白下颌线紧绷,眼里闪过心疼,伸手擦去江雅月脸上的泪珠:“雅月,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不用道歉。”

“许向晚,道歉!”

夕阳,火光,将许向晚的脸照得通红,可她的眼里只有化不开的寒冰。

她定定地看着四人几秒,嘲讽地笑了。

她弯腰,将剩下所有的衣服丢进火盆,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甩上房门。

很快,外面不断传来周正周砚的尖叫声。

“我床上的抱枕呢!”

“我从小玩到大的玩偶不见了!”

“我们的摇摇马!沙包!陀螺!竹蜻蜓!......”

两个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我们的玩具跟衣服都不见了!爸爸,我们不要这个坏妈妈了......”

屋内的光线逐渐变暗,只剩一丝微弱的光。

许向晚抱膝坐在地板上,神情麻木。

她的心被一双手紧紧地揪着,疼得窒息。

“许向晚,开门!”

周既白敲了几下门,声音带着沉沉怒气。

他用力拧着门把手:“你出来!我们谈谈!”

“有问题解决问题,你不要像个三岁小孩一样闹脾气!”

“许向晚,周正周砚是你儿子,你做这些事情配当妈妈吗?”

门忽然被打开,许向晚神情疲惫。

她眼神像一潭死水,声音平静:“我不配,江雅月配。”

周既白呼吸一窒,手指下意识蜷起来:“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许向晚看着他一贯淡漠的眼睛:“周既白,这些年是我痴心妄想,既然你们都喜欢江雅月,那我退出,成全你们。”

“许向晚!”周既白眼神凌厉:“周正周砚是你儿子!”

他深吸一口气:“有些事,我婚前都跟你说清楚了,婚姻孩子地位我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许向晚狠狠闭上眼,婚姻孩子地位,上辈子她就是因为这些,因为一口咽不下的气,蹉跎了自己的一生。

她眼里闪着泪花:“周既白,这些我都不要,我们......”

“不要最好!”周正周砚冲过来,握着拳头朝她吼:“你又不会挣钱,每天除了做家务什么也不会,还要管着我们做作业,不让我们看电视,不让我们随便玩,你根本不配当我们的妈妈!”

“我们想要的是雅月阿姨那样,漂亮温柔还会跳舞的妈妈!”

“好。”许向晚低头看着两人,声音哑得惊人:“周正周砚,你们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

周既白眉毛狠蹙:“你什么意思——”

“砰!”

门被狠狠甩上。

许向晚背靠着房门,眼泪簌簌落下。

她垂着眼睑,顺着房门缓缓滑落,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周既白,这一次,我什么都不要了。”

“也不要你了。”




第二天下午,许向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回许家住一晚,再直接去领离婚证。

周既白带着江雅月忽然闯了进来,他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着急。

“老师说你中午把周正周砚接走了?”

“什么?”许向晚愣住一瞬:“没有啊。”

周既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凌厉:“老师说你中午给学校打了电话,让他们两个回家,到现在一直没有回学校!”

江雅月扑上来,哭得梨花带泪:“许小姐,我知道你早上听说我要跟既白一起去参加他们的家长会不高兴了,你是不是把他俩藏起来了......”

“许向晚!”周既白手掌用力,捏得许向晚手腕发疼:“两个孩子喜欢雅月,跟她亲近一点,也影响不到你的地位,你何必耍这些手段!”

“你把他俩藏哪了?!”

“我没有。”许向晚皱眉,心里也慌乱起来,语气急促:“我没有给学校打电话,也没有去接孩子,他们会不会出事了?”

周既白深深地看着她,见她发自内心地着急,才将她甩开。

“抓紧时间找人!我去报公安。”

他拉着江雅月的手匆匆下楼,他的车停在门口,两人上了车,疾驰而去。

许向晚也着急地跑出来,她心跳飞快,手脚发软,几乎站不住脚。

她咬着舌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发动了周围的邻居帮忙找人,然后骑着自行车,沿着两兄弟平时常去的地方,一个一个地找,不断呼喊着两人的名字。

她的世界忽然褪色,寂静无声,满脑子只有两个孩子的身影。

他们刚出生时的样子,牙牙学语的样子,蹒跚学步的样子,说要保护她的样子。

哪怕他们不喜欢她,不孝顺她,哪怕她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爱他们。

可她是一个母亲,她想跟她的孩子断绝关系,但也希望他们余生顺遂。

许向晚泪流满面,浑身颤抖,不断地蹬着自行车寻找。

找了一圈,她又去了郊区的树林,沿着河边找了很久很久。

直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她浑身汗水,精疲力尽,才刹车停了下来,返程。

她要回去看看。

自行车停在门口的时候,屋内灯火通明,周正周砚的笑声不断传出。

许向晚的心忽然安定下来,她松了口气,动了动冰凉麻木的手脚,推门进去。

气氛凝滞。

一个陶瓷杯在她脚边炸开。

“许向晚!你还有脸回来!”

周正周砚躲到江雅月身后:“雅月阿姨保护我们,妈妈故意把我们关起来,说再也不让我们见你了!”

“什么?”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许向晚脑袋嗡嗡作响,耳边只剩下刺耳的爆鸣声。

她迟钝地看向周正周砚:“你们说什么?”

“就是你!”周正指着她:“就是你中午把我们接走关在西郊的废弃仓库里面,说我们不认错就不放我们出来!”

周砚叉着腰:“你还说以后不许我们跟雅月阿姨一起,还说爸爸只能是你一个人的!”




许向晚满眼猩红,扶着门框的手指节泛白,指甲掐入门框。

她缺水干哑的喉咙哑得吓人,声音却凌厉:“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们最好把真相说出来!”

周正周砚被她有些癫狂的样子吓到,立刻躲到江雅月身后。

“够了!”周既白猛地站起来,扣着她的手腕将她拖进来,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凌厉的眼神带着厌恶:“许向晚,你就是这样做母亲的?因为一点嫉妒之心就伤害自己的孩子,现在还要威胁他们说谎?!”

“我没有!”许向晚怒吼,她浑身发抖,眼眶通红,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

周既白一窒,像被烫到,忽然松了力道。

江雅月忽然开口:“既白,你吓到许小姐了。”

周既白猛地回神,看着许向晚,声音像淬了冰:“还在狡辩。许向晚,他们才十岁,难道他们会故意说谎诬陷你吗?”

“许向晚,你根本不配当母亲。”

不配当母亲。

许向晚猛地摇晃了一下,她自嘲一笑,缓缓闭上眼睛,成串的泪落到地上。

“爸爸......”周正周砚忽然大哭起来:“那个仓库好黑,我们好害怕......”

周既白立刻转身去哄,满脸心疼:“别怕,爸爸会保护你们......”

“爸爸,我们不要跟妈妈住在一起了,我不要见到她,我害怕!”

“爸爸,妈妈做错事情,她要受到惩罚,我们也要把她关到仓库里!”

许向晚看着眼前的两张脸,心中阵阵发寒。

她看向周既白,他眼底的彻骨的寒意让她由内而外地发冷。

“好。爸爸会让她受到惩罚!”

周既白扣住许向晚的手腕,拖着她往外,粗鲁地塞到车里。

车子飞快地开了出去,他浑身散发着可怕的低气压,连车内的空气也仿佛停止了流动。

西郊仓库,他把她推了进去。

“许向晚,你好好反省一下,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门被锁上,许向晚再次陷入纯粹的黑暗。

她没有不甘,没有恐惧,极致的痛意和怒火在翻涌过后也回归了平静,只剩下一片死寂。

她轻笑一声,晕了过去。

许向晚做了一晚上的梦。

梦里,她从怀孕开始,就不断呕吐,难受。

孕中期,她因为宫颈太短需要住院保胎,一个人在医院住了三个月,每天二十四小时不断地打抑制宫缩的保胎针,两只手的血管上全是针孔。

针打多了引起过敏反应,她浑身长满药疹,却因怀孕不能用药,痒得抓心挠肺,整夜整夜无法入睡。

生产时,她因为血压翻了四十倍,被紧急剖腹产,进ICU住了十天。

周正周砚生下来,连四斤都不到,两个人从小就体弱多病。

她一个人熬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硬生生将自己的身体熬垮。

可是,哪怕她自己生病发烧,也还要照顾两个生病发烧的孩子。

她用命生下来的孩子,用精血养大的孩子,她几十年不舍得放下的孩子......

许向晚痛得撕心裂肺,她的心被两人撕成碎片,扬在空中,又践踏在脚下......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地上的时候,周既白开门走了进来。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淡漠的眼神像一座冰川:“知道错了吗?”

许向晚的声音很轻:“知道错了。”

她真的知道错了。

从她爱上周既白开始,从她执意要嫁给她开始,就是个错。

周既白脸色稍霁,率先走了出去:“走吧,送你回家。”

一路无话,他将她放在家门口。

下车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别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许向晚,我承诺你的永远不会变。你只要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没人会影响到你的位置。”

“知道了。”

许向晚声音很淡,径直走了进去。

路过周正周砚房间时,她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雅月阿姨,我们的计划能成功吗?妈妈真的会搬出去,以后不再处处管着我们了吗?”

“雅月阿姨,等妈妈走了,我再也不要写作业,我要吃很多很多零食,看很久很久电视......”

许向晚的脚步只顿住一瞬,而后勾唇微微一笑,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拿上行李回了李家,跟父母讲清楚了所有事情,告别离开。

她要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然后直接去机场。

阳光正好,她沿着绿道慢慢走着。

周既白的车停在旁边,车窗降下,江雅月坐在副驾,抱着鲜花,挑衅地看着她。

周既白命令道:“上车。”

许向晚没动。

周既白下车走到她旁边,皱着眉接过她手中的行李。

“你拿着行李去哪?”

眼看行李被他放到车上,许向晚只能做到后座。

“我回家住几天。”

周既白静默几秒,车子启动:“也好,回去好好反省,冷静一下。”

可笑的是,他并没有发现,她走的是回许家的相反方向。

许向晚沉默着,准备找个借口让他把她放下。

车子刚开没多久,对面一辆出租车忽然失控,朝他们冲了过来。

“叭叭叭——”

尖锐的喇叭声不断响起,周既白猛打方向盘,车子被出租车撞飞出去。

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许向晚的手臂跟额头一阵剧痛,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

意识模糊之际,她看到周既白着急下车,冲到驾驶座将江雅月抱了下来。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恐惧:“雅月,你没事吧?”

“没事。”江雅月笑着安慰他:“只是被玻璃划到了,一点点小伤。”

她看到周既白红着眼将江雅用拥进怀里,似乎要将她融进骨血:“还好你没事......雅月,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我送你去医院,车子我让人来处理。”

他的唇落在她额头上,而后搂着她,搀扶着离开。

从始至终,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

或许,他已经将她忘了。

......

许向晚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额头跟手臂上都包了纱布,行李箱放在她旁边。

她松了口气,从护士口中得知是肇事司机将她送来医院。

许向晚拿着行李,不顾医护人员的劝阻办理了出院手续。

紧赶慢赶,终于在民政局下班之前拿到了离婚证。

她拿走了自己那本,将周既白那本连同他单位的电话号码留给工作人员:“劳烦您抽空帮我通知他来领。”

走出民政局的时候,夕阳挂在城市的边缘,将街上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一对年轻的夫妻刚下班,带着两个背着书包的小孩一起回家,笑声传出很远很远。

她忽然崩溃,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

凌晨,一架飞往南方的飞机缓缓升空。

坐在窗边的许向晚看着夜色中漆黑的城市,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套在她身上六十年的枷锁,终于在此刻卸下,消散于尘埃。

这一世,她只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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