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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信物是铁锹后续+全文

弥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穿过劈凿出的缝隙,张北辙和徐饮无来到了一处全新的空间。进来之前,张北辙为了保持最佳战斗姿态,已经重新换上了道袍道冠。徐饮无依旧是老样子的运动服。裂隙外看到的七彩光芒,是由这片空间的产生的。两个人像是置身在一个管状的隧道,七色流光在管道的外壁缓慢流动,光影流转间,形成一股淡淡的压迫感。进来之后,张北辙发现通讯的信号已经完全被切断了。只能往前探索的两个人,身后不会有任何援军。越往深处走,周围的光越接近红色,压迫感也越强烈。张北辙看向四周,惊叹道:“这究竟是……”徐饮无说:“周围的时空被强行拉长,导致原本正常的光在途经这里时,跟随时空一起被拉长,频率也被迫降低,而从我们的角度观测,这里剩余的可见光只有光谱上红色的部分了。“物理学上,把类似...

主角:徐饮无徐根强   更新:2024-11-25 23:2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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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徐饮无徐根强的其他类型小说《掌门信物是铁锹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弥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过劈凿出的缝隙,张北辙和徐饮无来到了一处全新的空间。进来之前,张北辙为了保持最佳战斗姿态,已经重新换上了道袍道冠。徐饮无依旧是老样子的运动服。裂隙外看到的七彩光芒,是由这片空间的产生的。两个人像是置身在一个管状的隧道,七色流光在管道的外壁缓慢流动,光影流转间,形成一股淡淡的压迫感。进来之后,张北辙发现通讯的信号已经完全被切断了。只能往前探索的两个人,身后不会有任何援军。越往深处走,周围的光越接近红色,压迫感也越强烈。张北辙看向四周,惊叹道:“这究竟是……”徐饮无说:“周围的时空被强行拉长,导致原本正常的光在途经这里时,跟随时空一起被拉长,频率也被迫降低,而从我们的角度观测,这里剩余的可见光只有光谱上红色的部分了。“物理学上,把类似...

《掌门信物是铁锹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穿过劈凿出的缝隙,张北辙和徐饮无来到了一处全新的空间。

进来之前,张北辙为了保持最佳战斗姿态,已经重新换上了道袍道冠。

徐饮无依旧是老样子的运动服。

裂隙外看到的七彩光芒,是由这片空间的产生的。

两个人像是置身在一个管状的隧道,七色流光在管道的外壁缓慢流动,光影流转间,形成一股淡淡的压迫感。进来之后,张北辙发现通讯的信号已经完全被切断了。

只能往前探索的两个人,身后不会有任何援军。

越往深处走,周围的光越接近红色,压迫感也越强烈。

张北辙看向四周,惊叹道:“这究竟是……”

徐饮无说:“周围的时空被强行拉长,导致原本正常的光在途经这里时,跟随时空一起被拉长,频率也被迫降低,而从我们的角度观测,这里剩余的可见光只有光谱上红色的部分了。

“物理学上,把类似的概念,叫作‘红移’。”

“‘红移’……”张北辙默默地复述了一遍。

张北辙他一直对铲宗门人的阅历十分好奇——无论是大师兄觞满还是掌门三师弟徐饮无,他们表现出来的知识储备已经完全脱离了“道士”这个范畴了。不过据徐饮无说,这些都是他们从铲宗老二酣半那里听来的,都是些专门用来跟人吹水装X的没用的小知识点。

徐饮无又提醒道:“比可见红光波长再短一些,就是红外线了。所以我猜等一下可能温度会上升一些,我们得抓紧了:波长如果比红外线再短一些,即使功率不高,我们可能也会受不了。”

“再短一些,会变成什么?”缺乏中学物理知识的张北辙纳罕地问。

徐饮无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俨然是给一条九漏鱼补习中学物理,于是他找了一个最容易理解的例子说道:“呃,你听说过微波炉吗?”

“好的我明白了。”张北辙懂了,尽管没完全懂,但是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建设。

不过徐饮无的担心基本是多余的:管道里的红光开始逐渐变回原先的七彩流光,压迫感渐渐变得稀薄。

压迫感稀薄了,但是视野里却浮现出一股浓郁的灰色雾气。

徐饮无反手握住自己的铲子,说:“我们快到了。”

在他提醒之前,张北辙就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暗中掐诀,调动体内的后天真气,几条不明显的淡绿色光带就已经在他道袍的长袖中鼓动得衣袖翻飞了。

简单探查过后,徐饮无表示雾气没有毒,这层灰雾似乎仅仅起到妨碍视觉的作用。

“小心为上。”这是张北辙的答复。

二人继续缓慢而谨慎地往前走。

走到某处时,徐饮无抬头说:“看那里。”

半空中诡异地悬浮着几坨红绿色的光斑,光斑排列的位置很有规律,像是同时背靠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不存在的物体。

张北辙讶异道:“那是信号灯的……”

徐饮无却说:“果然把事物从这里释放回外面的空间会比较费事,所以信号灯发出的光,还有电动车都没有同地面上的其他东西一同传送回去。我猜这里至今也留着当时十字路口路面上的几斤浮土。”

说话间,徐饮无用脚在地面上磕了磕,像是要把浮土抖下去似的。

在他脚边不到三寸的地方,有一个刀锋状的东西悄悄地探出了头,停留片刻后又沉入地下。

动作是那样缓慢而轻微,连周围灰雾都没有被带动一丝一毫。

毫无觉察的二人继续朝前走了大约有三分钟,徐饮无感觉到脚下传来上浮的触感,他抬手,示意停下来。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开阔的水域,一片面积不小的湖。

天上悬挂的散发着朦胧光芒的,并非是月亮,而是被一同折叠到这片空间里的、前天夜里的月光。

借助残存的、像是随时都会熄灭的月色余辉,两个人仔细辨别,才看清了闪动着波光的水面,还有在湖中心水面上的一幢建筑。

建筑有着仿古的外形,约有两层高,周围是白色的石栏,只不过分不清材质是大理石还是汉白玉。

一条似乎是木质的栈道如长桥卧波一般,从岸边一直通向湖中心的建筑。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踏了上去,朝着湖心出发。

脚下的触感松软异常,竟然不是木头。但是尽管松软,却没有任何塌陷的趋势,两个人就这样稳稳当当地,一直走到了终点处的建筑外。

这是一栋两层的小楼——说是楼,但其实四面透风,更像是亭子——四周都是白色材质雕琢的栏杆。如果不是局势紧张外加光线湖南,徐饮无或许真的打算好好地看一看这些栏杆上是否雕了些什么。

整个建筑悬浮在水面之上,但是灰雾过于浓郁,无法判断是湖中原本就有高低,还是以人工之力制造了浮岛。

走的近了些,二人才发现建筑里隐隐约约似乎有人影。张北辙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手中生成许久的“樊篱”的“素材”正要脱手而出,忽然感觉肩膀被徐饮无压了一下。

徐饮无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张北辙不解,但还是收起了“樊篱”解构出的“素材”。绿色光带转瞬即逝,就消失在张北辙的袍袖里了。

湖心小筑里,除却已经陈设好的桌椅板凳之外,影影幢幢地有着不少灰色的浓雾构成的身影,高低胖瘦各不相同:在最中心的位置,有一个身姿颇为婀娜的正在翩翩起舞,周围似是有很多伴奏的乐师,再往外就是觥筹交错的筵席上的人群。唯独处在主位和客座首位的两个灰色身影没有任何动作,静静地注视着一切。

主位的身影像是拿起了一个瓶子,起身递给客座首位的身影,随即两个身影像是起了争执一般,互相愤怒地挥舞着手臂,但是转瞬又回到各自的位置坐下,正好中间跳舞的身影一舞已毕,简单谢幕之后,又重新开始新的一段舞蹈。

如此周而复始。

张北辙看懂了故事的经过,正在暗暗纳罕并思索的时候,徐饮无却压低了声音对他说:“……这些都是障眼法,真正的敌人在身后的湖里……有东西正在靠过来。”

张北辙一个激灵就要转身,又听见徐饮无说:

“别打草惊蛇。听我指挥:距离还有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就是现在,躲开!”距离计数器清零的一瞬间,徐饮无推开了张北辙,两个人朝着两个方向倒在地上。

从水中鱼跃而出,扑向他们的,是一只通体都被灰色浓雾包裹的巨型鲨鱼。

扑向两人扑了一个空后,原本灰雾鲨鱼应该撞上湖心小筑,让后者离粉身碎骨只差一线。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是,灰色鲨鱼延续了下落的趋势、全身心地砸向湖心小筑,让以后就这样穿了过去。

除了地上多了两个心脏怦怦跳的人以外,别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幸好铲宗掌门的信物是没有开过刃的,不然过不了高铁安检的徐掌门就要自己走着去江城了。

在崇山峻岭中穿行了将近两个小时后,一片点缀着星点灯光倒影的开阔水域出现在车窗外。

这一片水域是泎江汇入长江的江口,也是江城得名的缘由。

整个江城也因被人字形的水域划分成了三个自然区域,得名泎口、泎阳和文昌。

进入市区,车速稍有放缓,徐饮无也趁着这个机会,开始观察这里的地势走向,开始感受笼罩在这座城市上空的“气”。

三门中对“气”的产生一直众说纷纭。儒门认为“气”来自于万物灵长之人,人民生老病死,王朝兴衰更替,才有“气”散逸到自然界中,故儒门的修行,都是直叩内心,养自身的浩然气。佛门的禅宗——不是铲宗是禅宗——认为“气”是万物轮回产生的业果,善业产生福泽之“气”,恶业孕育凶煞之“气”,俱是世上生灵的果报,所以禅宗只修禅不纳气;而同属佛门的密宗则认为“气”是轮回的因,有“气”加身才能进入轮回,所以密宗纳气为主而鲜有修禅。道门更加直接一些,认为“气”就是“炁”,从无中生出的有,这个“有”指的就是先天之“炁”,所以道门修炼就是从天地之间“借炁”,相当于跟大自然去打了张白条,把这部分暂存在自己体内、能引动天地之间“炁”的走势变化的,称为“后天真气”。

铲宗对这部分又有一定的延伸,认为“炁”的产生源自龙魂的变化,两缕长时间纠缠在一起的小龙魂,会在时间的作用下逐渐吸收自然界中的所有形式的能量,合成一缕更大的龙魂,同时释放出精纯又稳定的“先天之炁”,在进入人体后变成不稳定的“后天真气”,在“后天真气”的引动之下,龙魂会无限均分到无法被观测到的稀薄程度,同时释放出庞大的能量。

江城市是两条大江交汇的地方,交汇的江水也让龙魂融合的概率大了不少,城市上空的“气”也比一般的地方要富足得多,从侧面倒是印证了铲宗的理论。

原本应该是在文昌的青侯站下车的,但是徐饮无临时起意,在泎口车站下了车。

尽管需要纵穿大半个城市才能到目的地,但是这样正好可以更加深入地了解江城的“气”。

不只是城市上空的“气”,更是江城人的“脾气”,还有“烟火气”。

因为徐饮无听说,在江城“过早”,是一种非常难得的体验。“过早”是当地特有的称呼“吃早饭”的说法,但是很形象,因为在这座充满美食的城市里,你不吃这一顿,很难捱过这里的早晨。

所以徐掌门坐在江岸的山头上打坐了一整晚,在迎来第一缕朝阳的时候,踏上了江城寻味的第一步。

接着他意识到,自己是个身无长物的掌门,车票都是师兄掏的钱,他自己兜里一毛钱都没有。

饥肠辘辘的仵妖妖在五点半准时走出宿舍楼的大门。

不,与其说是走,用“跑”来形容应该更加贴切。

饿只是一部分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她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期待了整整一年的工部巷美食节,今天是最后一天。

作为科大新闻学院大二的文宣委员,她已经为了学校的新媒体平台,连着写了整整六天的策划文稿。昨天夜里十一点,才刚刚把最终版的上线流程交付给运营团队。

甚至连平台的虚拟形象,都是她从零开始自学鼠绘设计的。

因为仵妖妖小姐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随时随地都会有新的想法冒出来。

再加上一点点的实干行动派的作风,就导致很多时候,一起工作的人跟不上她的想法。渐渐地,大家也就都习惯让她一个人独立完成工作。毕竟很少有人能够接受她瞬息万变的脑洞。

尽管想法很多变,但是她的爱好很单一,那就是吃。所以工部巷的美食节是她一年中最期待的节日,远排在有假放但是吃食比较单一的某些传统节日。

仵妖妖是仵家这一辈儿的最小的孩子,所以原本她的名字是幺幺。但是考虑到“老幺”这个称呼随时可能被新出生的弟妹取代,所以很有想法的五岁的仵幺幺要求给自己改名叫仵妖妖。

仵老太爷觉得孙女的要求很有趣,所以同意了。但是也许是叔伯婶婶们不想再给家里添个小祖宗,十几年过去了,仵妖妖依然是仵家老幺。

虽然不是那么重要,但是仵妖妖还有三个姐姐,分别叫仵思思,仵散散和仵艾艾。

喜欢在周末五点十一分起床的仵妖妖坐着511路车,一路杀向工部巷。

今天向她招手的,除了面窝鸭脖糊汤粉、豆皮蛋酒热干面之外,还有美食节招揽游客的优惠活动。

均价十到二十元不等的小吃,每次吃完之后都可以获得一张刮刮卡,只要能刮出“江城工部巷”五个字,这一份就免单。

虽然官方公开过,中奖概率只有百分之三,但是依然吸引了很多游客前来。

原本就诱人的美食,再加上一点点的添头,让此处的客流量瞬间翻了两三倍。

就在仵妖妖迫不及待地奔赴工部巷,准备开始为期半天的大吃特吃时,一个稍微有些格格不入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一个穿着像是校服一样的蓝白相间的运动衣的年轻人,正站在人群中央推销手里的小铁铲。

走近一些,听清了才发现,哦,不是推销,只是抵押。

一个半尺左右的小铁铲当抵押,借给他20块,一个半个小时后他会如数奉还,再把小铁铲赎回来。

区区20块能吃个啥哟,这边买一份豆皮都要15。仵妖妖表示十分不解。

尽管身穿运动衣的年轻人目光和语气都十分恳切,但是好像没有什么人愿意搭理他。

不是因为这世道太冷漠,而是因为大家出门已经不带现金了……

仵妖妖盘算了一下,只给他20的话,自己还剩217.8,如果豆皮热干面各只买一份、再来五串红柳木烤肉,在不买蛋酒的情况下自己还剩132.8大,概还够在食堂吃一周,万一自己侥幸中了一张券,那就算自己白白请了他一份。

想到这里,仵妖妖从桃色的小挎包里摸出了四张五块的票子,朝着年轻人走了过去。


“想必南兰大师是杯道长生前的故交,才会有此反应。”望着大和尚离开的身影,张北辙判断道。

然后他注意到了四名武僧组成的包围圈里的那一位面容清秀的白衣光头,转过脸问徐饮无:“这你朋友?”

徐饮无摇头,但还是把郡羡翀跳墙被抓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然后他们就把我当成‘跳墙和尚’的同伙一起给抓回来了。还好我老实,没给大师傅添麻烦。”徐饮无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听完他只顾把自己择出去的阐述,张北辙觉得还是直接问寺里的僧人更加方便。

“隆景师傅,”他又问旁边一直没有作声的那位相识的和尚,“请问这位‘跳墙和尚’师兄因何会被方丈强行留在贵宝刹?”

“……我不是‘跳墙和尚’……我真不是……”对于天组反复败坏自己名声的行为,郡羡翀已经没有心力再跟他们争辩了,只是喃喃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徐饮无用眼神跟张北辙交流了一下,仿佛在说“都怪你乱说,你看他破防了”。

满脸真诚的张北辙却小声地问:“我是说错了什么话了吗?还有,‘跳墙和尚’是什么?难道是什么不应该说的忌讳吗?”

没有,你什么都没说错,你只是做了一个天然黑应该做的。徐饮无再次刷新对自己老大的看法。

“咳咳,”隆景和尚清了一下嗓子,把二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说道,“方丈昨晚将这位小施主带回来,说他耽误了佛门一件重要的事,作为惩戒,才将他带回方便禅寺思过的。只不过今天一大早,送斋饭的师弟一个不留神,被他从禅房溜了出去。”

“那他的头发是怎么回事?”张北辙问。

隆景和尚想了一下,说:“这个也确实蹊跷,昨天回来的时候,小施主的头发还是好好的,但是今天一早就没了,就像……就像自行剃度了一样。”

“肯定是你们半夜下的毒手!我脑子有泡啊我自己给我自己剃光了?”一听这话郡羡翀瞬间来气了。

徐饮无赶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他说:“兄台兄台,别着急别上火,您是读书人,注意涵养。”

隆景和尚也出言相劝:“郡施主,方丈已经联系过丘院长了,院长说他将不日启程返回江城,让您在这里等他回来。”

料想隆景也不会骗自己,郡羡翀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走向厢房,准备坦然接受自己被“软禁”的命运。

“郡兄台请留步,”徐饮无突然出言叫住了他,“我这里还有两句话要送给你。”

郡羡翀道:“愿闻其详。”

“会当凌绝顶,气逆莫出门。断君青丝者,亦是有缘人。”

————————

返程路上,张北辙问徐饮无:“你给他的四句诗是什么意思?”

徐饮无笑了笑:“没什么意思啊,也就是简单帮他卜了一卦,给他几句忠告罢了。”

闻言,张北辙沉默不语。

徐饮无安慰他:“哎呀,老大,有些事情不用想那么多,这都是读书人那一套弯弯绕的东西,没什么意义,你就别操心想这个了……不是说今天开薪吗?走吧,我带你去吃一家锅贴。我一个朋友跟我推荐过的,据说十分好吃。”

张北辙却狐疑地问:“你在江城还有朋友?”

“怎么没有?方便寺里不就关着一个吗?”

“刚才我问你你可是摇头了啊。”

“哎,现在就算是了嘛,不要在意细节。”

————————

厢房里的郡羡翀把徐饮无的四句赠诗誊写了一遍。

半晌之后,满脸欣喜的郡羡翀推开门,手里握着一张字条。

他将字条递给守在门口的两位武僧,问道:“请问二位师傅,方便禅寺中,可有名字是这两个字的僧人?”

看守的二人面面相觑,两个人脸上都有疑惑的神色。

不是“这是哪位”的那种疑惑。

而是“他为什么会知道”的那种疑惑。

郡羡翀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见一见他。”

“请容小僧去转达给方丈。”其中一人一溜小跑离开了。

几分钟后,这名僧人跑了回来,也带来了方丈的答复:“不准见。”

————————

深夜。

科技大学的青年园附近。

科大研二的学生小鲁正骑着小电驴往西边的公寓赶。

不知不觉又在科技楼待到了这个时间点,再晚几分钟回去,宿舍就要关门了。

尽管科大对于研究生归寝时间的相关规定,比对本科生要宽松上许多,但是小鲁那栋楼的宿管阿姨总是会因为他晚归数落他几句。

想到这里,不自觉地小鲁就把速度又往上提了几分。

路过青年园这里,趁绿灯还有3秒,小鲁加速,穿过空无一人的十字路口。

在这之后,一个十字路口,又一个十字路口。

咦,奇怪,回去的路明明就那么短,哪里会有这么多个十字路口?

渐渐地,小鲁觉察出了不对劲。

不管怎么走,不管他朝哪个方向走,最终都会回到一个空无一人的十字路口,而青年园都始终会出现在他的左前方。

噔噔噔,小鲁的心脏开始加快节奏,每一下都仿佛要震动着脱出他的胸膛。

“不要慌,我只是做实验做到精神恍惚了。穿过这个路口,宿舍就到了。”小鲁嘴上不停地给自己精神暗示。

但他的心里已经慌了神,作为一个唯物主义的物理系研究生,小鲁从拜阿基米德,到祈祷牛顿保佑,再到请门捷列夫、海森堡、狄拉克等人照耀自己前进的方向求了个遍。

显然他很慌。

因为门捷列夫是个化学家,跟他的专业不对口。

数不清第几次驶过那个十字路口之后,风吹动路灯前的树叶,让周围暗了下来。

只能通过声音来描述一切:一阵歌声飘过,一声轻笑,紧接着是一阵翻倒的声音。

风止,灯光恢复如常。

路灯下,倒地的电动车的车轮还在旋转。

小鲁却已经没了身影。


面对觞满画的这张很难让人不心动的大饼,陶陶依旧有些将信将疑。

陶陶尝试性地捧起陶埙,对着吹孔轻轻吹入一股气流。

就像有无形的屏障封住了陶埙的所有孔洞一般,陶陶能感觉到那一股气顺着陶埙的外表散逸了,完全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这一下反倒是激起了陶陶的暴脾气,他索性用嘴堵住吹孔,向后仰了一下,在肺里吸满了气,拼尽全力地朝着陶埙小小的吹孔倾注。

陶陶一阵脸红脖子粗,陶埙一点声音都没出。

陶陶皱皱眉,抬手打算把埙递给觞满,让他亲自演示一下,被觞满拒绝了。

“如果单纯想以蛮力吹入气流,怕是会平白污了这件法器的名头。既然是炼制的埙形法器,想必除了‘后天真气’和‘先天之炁’外,别的气流完全无法催动它。”觞满一句话里填满了各种暗示。

催动?怕是真的要先“吹动”才能算是“催动”吧。陶陶产生了一个八成要被扣钱的想法。

重新调整姿势后,陶陶捧起陶埙闭上眼睛,感应体内后天真气的流动。

茅山道术以雷法著称,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茅山五花八门的各类雷法道术中,最核心的是不传之秘“五雷正法”。

道门总结自然界的万象,将伏羲八卦中的“震”卦拆解成两种存在:有排空驭气之迅捷、震铄寰宇之辉光者,谓之电;有振聋发聩之宏大、鸣彻天地之正直者,谓之雷。

“五雷正法”最初的起源已难以考据,但是道门公认的完善了雷法道术体系的,是茅山五代弟子陶暤芒。儒门佛门亦有对雷电的诸多研究,但是正是因为茅山和陶皞芒的存在,才让道门在雷之一途上独领风骚。

陶皞芒总结了历代先人的笔记,依照所司掌和规正的权能,将雷归纳为五种:一曰天雷,主时序,规正的是四季轮转;二曰地雷,主生机,规正的是六道轮回;三曰龙雷,主行雨,规正的是荒年旱岁;四曰神雷,主杀伐,规正的是倒行逆施;五曰社雷,主湮灭,规正的是生外之灵。

五雷体系可以囊括全部的雷的种类,在之后的一千多年里一直被道门奉为圭臬。渐渐地三门中人发现,人类是有极限的,人类的极限也只能用后天真气调动五雷而已,而对于更加神秘的电,却全然寻不到可以控制的办法——这个问题,直到近三百年间西方涌现出了诸如富某克林、法某第、特某拉等一大批敢想敢做甚至不怎么要命的凡人,这个领域才算获得了突破。

雷属木,故而茅山雷法的心法一般都是主修足厥阴肝经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茅山的道士们在祭坛上作法引下雷电来的时候,手里的桃木剑舞动得花里胡哨,看上去总像是毫无章法可寻——因为引动天雷跟桃木剑确实没有关系,捏的剑诀也好,舞的剑花也罢,统统都是障眼法。起决定作用的,是看上去不太起眼的、在地上跺的那几脚。

以上的结论说明,陶陶擅长的调用后天真气的部位是脚,而不是嘴。

所以无论他怎么着急,怎么努力,后天真气每次路过手少阴络脉的时候,就是不愿意从那里钻出去,怎么都没办法从喉舌里驱使出来。反倒是在足厥阴肝经附近跃跃欲试。

就好像茅山一脉修炼出来的这股子后天真气,脾气迥异到,比起变成“口气”,更愿意变成“脚气”。

比较于陶陶,还有另外三个人更着急。

另一边的张北辙三个人还在苦苦维持着蕴含着三相之力的那道黎曼几何修订版的“樊篱”,虽说有觞满助他们“一脚之力”,但是对注意力的要求已经快让三个人透支了。

“陶陶,抓紧时间。”张北辙很想保持风度,但是眼下局势好像不怎么允许。

觞满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力量灌入食指,抬手就沿着陶陶的手臂好一通戳。

时间紧迫,觞满也不得不用点揠苗助长的手段了——为了让陶陶能顺利使用这件法器,只能强行替他冲开拥塞的经络。强行替陶陶冲开这一道经脉的代价,是陶陶的双手整整一周都没法抬起来,连吃饭都只能让老敦用刀叉喂他。为了避免尴尬,陶陶憋了一周都没有出恭。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从拇指端的少商起,行过鱼际、列缺,点到肘弯内的尺泽,转而向上,依次又是侠白、天府、中府,一直点到肩头的云门穴,觞满的手法轻盈似蜂蝶穿花而过,迅捷似白驹疾风追电消逝,却给人一种举重若轻、大巧若拙之感。

手少阴络脉连通的是喉舌与头面,稍有差池,陶陶下半辈子可能就是面瘫了,这样的风险觞满是考虑到了,所以朋克道长选择的是替陶陶打通一条手太阴肺经——但是也没有完全打通,在云门处就停止了,没有做进一步的动作。

刚被打通的手太阴肺经,由少商到云门处全是空虚的,但是陶陶却惊讶地发现,经由陶埙的后两孔,缓缓流淌出一股精纯的后天真气,沿着自己的手臂一直向上运行,冰冰凉凉,好不舒服。

紧接着陶陶就感觉陶埙的吹气孔开始产生一股若有若无的吸力,牵引着自己体内的后天真气 顺着手少阴络脉被牵引出来,沿着喉咙向上,带着一股暖意,从口腔注入了陶埙之中。

最后一步,积聚在云门穴处的来自陶埙的那股冰凉的后天真气,一鼓作气冲破云门处的关隘,汇入肺腑,同陶陶自身的真气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自此,手太阴肺经、手少阴络脉在陶埙作为牵引的契机下,形成了一个小周天。

随着周天运行越来越流畅,吹进陶埙内的气息也逐渐充足。

一声像是可以裹挟天地间生灵随它一起共鸣的声响,踏碎了数千年的光阴,响彻在几人的耳边,只听闻了须臾,可以想见到这一声可以永世不朽;起初沉郁,回荡时又觉得悠扬。这一阵声响,像是可以从亘古的滥觞,一直回响到时间枯萎、万物湮灭的彼方。

这一只沉寂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陶埙,终于还是演奏出了声音。

“樊笼”内的小泥鳅,从持续了很久的焦躁不安,俶尔变得一动不动。

两只几乎不存在的小眼睛,闪动着难以被理解的光芒。


七点四十五分过三秒,徐饮无准时回到那栋存在了至少一个甲子的老旧小楼。

陶陶刚睡醒,正披头散发地刷着牙。

徐饮无把打包好的早点扔在桌上,对陶陶说:“钰园餐厅的热干面,特地给你打回来的,感动吧。”

扔下这句话,他就风风火火地下了楼。他预感今天一大早可能会有些事情要发生。

陶陶睡眼惺忪地说了句谢谢。

然后发现问题的症结:不对,这家伙哪来的票子打饭啊!

一个念头让他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他窜到桌子边,在打包盒下面发现了自己的饭卡。

“姓徐的你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一声凄厉的叫声,惊飞了屋后的几只斑鸠。

————————

徐饮无推开办公室的门,张北辙还有沃色大和尚已经在里面相对而坐,像是在谈什么事情。

看到徐饮无过来,张北辙点了点头,正色说:“正好你来了,正准备去喊你。”

这是来工作了啊。徐饮无心说,他方才的预感似乎是应验了。

“今天我先带你熟悉一下环境,昨天太仓促了,有很多要注意的细节没来得及交待,正好早上有件事情需要去处理一下,你就跟我一起吧。”不出任务的时候,张北辙的登山马甲其实看着挺有亲和力的。这番话讲出来,颇有种老同志的风范。

“现在出发?”

“现在就出发。”

徐饮无毫不拖泥带水的作风倒是让张北辙刮目相看了一些——如果换作是陶陶,大概三个不情四个不愿的,按现在的时间来看,他能不能起来都是问题。

张北辙原先安排徐饮无跟陶陶住一起,也有让徐饮无多从旁敲打敲打陶陶的意图在其中。

只不过相比于敲打陶陶,徐掌门可能更喜欢先敲他一笔,然后再找机会打他一顿。

————————

走在干道一侧的树荫下,张北辙开始对着徐饮无说书:“所谓‘施工队’,只是对外界一种隐藏身份的称呼,正式的称呼按照所处地界不同,各有差异。”

“没懂。”徐饮无纳罕,怎么还有这种设定?

“其实这件事情,说起来跟你们铲宗关系还挺大的。”张北辙看了他一眼,神情复杂。

“那您细嗦。”徐饮无说。

张北辙道:“当初你师父入世之后,对一盘散沙的三门也算是当头棒喝了,三门中决心入世的一大批人,决定把有生力量联合起来,形成一个便于调度和管理的入世的组织。这个理想很丰满,但是现实却很骨感,你能理解吧?”

“也就是谁都不服谁呗?”徐饮无隐约猜到了其中缘由。

“对,就是因为大家互相都不服,所以关于组织名字的事情,就一直没法拍板定下来了。最后的妥协是:在所划分的地域里,三门中影响力较大的一个来决定当地的‘施工队’的正式名称是什么。比如荆楚,三门其实是势均力敌的,折中之后的正式名称是‘经榭’,毕竟三门都有各自的经典;又比如齐鲁那里,儒门地位不可撼动,所以那里的组织名称是‘平策’;再比如晋中北有台山,佛门兴盛,那里的组织名称是‘莲花台’;类似的还有洛水沿岸的‘浮屠塔’、燕赵之地的‘易剑阁’、江南的‘鹿野丹丘’、‘鼎鼐’还有‘春秋堂’等等。”

徐饮无回忆了半晌,说:“呃,我是不是只要记住‘经榭’就可以了?”

张北辙选择了无视他,继续说道:“再细分的话,荆楚的‘经榭’又可以细分到江城、黄州、夷陵、襄樊等等分部,每个分部又有各自的一套编号系统,就比如,你我所在的这个‘施工队’的正式编号,是‘经榭江城分部天组’。”

“卧槽?天组?那岂不是很牛?按照经文的顺序,‘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咱们排第一个啊!这个是按照实力排名还是怎么来的吗?”徐饮无瞬间觉得腰板得挺得直一些。

但是张北辙却突然停下来,45°角仰望天空说道:“确实是按编组时的实力排名给的,也确实是选了经文的一句话来排序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不是‘天地玄黄’的顺序,”张北辙看向徐饮无,神情复杂地说,“而是按照《太玄经》的首句‘驯乎玄浑行无穷正象天’来的……

“对,没错,我们是垫底的……”

出乎张北辙的意料,在莫名其妙的“宁做鸡尾不做凤头”的原则之下,堂堂铲宗掌门徐饮无很容易就接受了江城垫底的这个设定。

原本张北辙还以为徐饮无会因为心理落差稍显失落,但是谁成想他居然会破防了。破防的仅仅是因为徐饮无为了宽慰他说了一句“那我们一起来扮猪吃虎吧”。

在你眼里,你来之前我们其实都是猪对不对?一想到这里,张北辙就仿佛听见胸膛里有什么二氧化硅制品碎掉了。

为了照顾张北辙的玻璃心情绪,徐饮无转移了话题说:“头儿,说说呗,今天是什么任务。”

一提起任务,张北辙又换了一副神情。他正色道:“江城经榭里,天组负责的是科大附近包括钰家山和鞍山全部,还有部分鸫湖的地界。今天早上,接到了钰家山园林办的求助。

“山上有一座校方兴建的凉亭,称为熏风亭,亭子四周栽种了很多上了年头的古树,一直十分茂盛挺拔,但是从今年上半年的时候,有一株百年苍松突然枯死了,园林办联合科大环境学院进行了长期调查,但是一无所获,既不是土壤因素,也没有任何虫病害,甚至连一丁点超标的化学试剂都没检测到。

“在这之后园林办移栽了好几次新的苗木与成树过来,但是无一例外,全都枯死了。”

徐饮无奇道:“难道是风水眼位的问题?”

张北辙却摇头:“不,你那个更复杂。”

“你一次性说完……”

“有人在那里听到了声音,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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